吕雉小姑娘腼腆地笑笑,看左右无人,才小声道:“那县令甚是厉害,众人皆听令于他,阿雉也曾想也有如此威风日呢。”
但父兄对此都是轻笑而过,父亲说她面相是有大命格,将来嫁于人上人,便能如此威风。
严江于是点头:“那你愿意如此?”
“这……”吕雉姑娘思考数息,终是微微摇头,“嫁人纵然威风又如何,那吴起何等人物,嫁他岂非好事,可有大事临身,他便杀妻以证忠义;还有赵王偃,宠妾灭妻,废长立幼;如此种种,不甚举也,阿雉便觉得,将此身若由做主,方能算是圆满,否则,便如莆草弱柳,随风而起。”
她认真向严江拜拜,平静道:“阿雉想学之术,便是能为自己做主之术。”
和大王聊整夜,严江虽然疲惫紧,可还是打精神,和这姑娘聊起来。
历史已经被他这只大风扇吹得七零八落,虽然他带物种回来改变历史时,那叫个理直气又壮,但没办法,那时他心神未安,路上危机四伏,心态根本调整不过来,直到回到秦国,才勉强算是安稳下来。
可这三五年来,他还是有那点点心虚。
所以,在看到些名留青史大才时,总会忍不住生起那点怜爱之心,能帮总想帮点,甚至看到刘季时,也没有顺手把他收割掉。
三十年后大乱之世宛如个明镜,所有人人性,个个拖上去检验剥开,让后世之人知晓,人性有多经不起考验。
严江上下打量这小姑娘,终于明白,历史人物能名留青史,绝对有自身不凡之处,她才多大,便能如此条理清晰地想清楚自己人生想要什,虽然还不知道怎去获得,但已经算是难得明白人。
“此身由己,”严江轻轻念着几字,点头道,“既然如此,便传你此术。”
吕雉略微微睁大眼眸:“当真?”
严江点头:“当真。”
话虽如此,严江还是仔细想想,在这战国乱世,女子如何才能为自己做主,其实也没选,除非她可以像自己这样,既精通野外生存又精通坑蒙拐
后世对吕雉有如此多批评,但严江记得历史之前记载里,她年轻时所做所为堪称女子典范,尽到妻子切,但战时切都可以说是生活所迫,逼不利己,称帝后,戚夫人步步逼迫,便只能罪有应得,被废太子不会有活命之机,自古夺嫡之争,不成则死,怨不得人。
所以他很想知道,这吕雉和普通少女,有什不同。
吕雉姑娘端坐在严江身前,小声将自己昨天想问问题说出来。
她问问题带着点天真,其实就是想问,她能不能和兄长样,有所做为,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父亲,但父亲说她身为女子,理应管好家宅,女子柔弱,在家依仗父兄,出嫁依靠夫君,如此世,就算圆满,如今见先生,她想问,此题可还有其它解法?
严江先笑,便问及她可否幻想过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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