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座没有传来回应,章弘不自觉地收紧握方向盘手。
他从研究生毕业开始跟随祁遇白打拼,身后人对他有知遇之恩,更有朋友之谊。也许只有他知道,祁遇白这几年日子到底是什样,疯狂、悔恨、沉闷、压抑。曾经抗争过,放纵过,后来就只剩沉默。
人斗不到天,拗不过命,在亲情跟自间无数次徘徊,终于忍痛做出对情感阉割。
祁遇白没能让死去母亲满意,没能让活着父亲满意,同样没能让自己满意。就这过天算天,拖天赚天,假装自己还有无限久三十余岁可活,假装有性无爱样能活得很好。
“为什不能让它发展。”章弘问,“它伤不人,不定悲剧收场。”
是作茧自缚。
“老板。”章弘从前面喊他,“老板——”
“怎?”祁遇白回过神来。
“是不是有什难办事?”章弘已经从后视镜观察他好几次,他却次也没发现。
车厢里静会儿,祁遇白说:“章弘,做错件事。”语气很沉涩,纠结跟后悔浓得化不开。
它柔软温暖,它伤不人。
“不,你不懂。”祁遇白说,“它伤不人,但是能伤他。”
章弘没听懂,问:“什意思?”
祁遇白没再解释,只说:“空调开大点,有点儿冷。”
章弘心中大震,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自己本事通天彻地老板用这种语气说话。上次,上次还是白韶音过世时候。
“您愿意跟说说?”他问。
祁遇白想想,对他说:“有件事,放任它发展,现在终于不能收场。”
放任段感情萌芽,放任它茁壮,时间跟相处给它养分,最终让它长到无法忽视大小,再想斩根就不是拔掉那简单,要锯,要挖,耗时耗力终于成功过后还要看着它在空空土坑边慢慢死去。
章弘在心里将这句话仔细过遍,问:“是林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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