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韶容上楼,推开房门,就见祁父正个人坐在桌前,手里拿着个相框。不用看,她也知道相框里是她姐姐年轻时在海边张游客照。白韶音得意自己照片上那条裙子是亲手做,因此洗出来放在桌上。自姐姐去世以后白韶容就经常见到祁父拿着这个相框出神,在房间里坐就是很长时间。
“姐夫。”白韶容从后面叫他声,“怎又在看这张照片。”
祁父转头看见她,慢慢放下手里相框:“摆在这里,看见就拿起来多看会儿。”
白韶容坐到旁椅子上,眉头紧蹙道:“不是说好,今天暂且不提姐姐事,好好跟遇白聊聊吗?”
祁父听到那两个字,刚刚对着相框温和烟消云散,语带厌烦道:“看到他,就想起韶音死,还有他平时做那些事。你让怎跟他好好聊?他有脸聊,都没脸提。”
她眼中泪花闪闪,转身回厨房。在她心里,祁遇白跟自己儿子原本也没什两样。年中只见上这几面,哪次都想着给他做点爱吃。
谁知她刚离开,祁父脸色却更冷层。
这道羊腩煲不仅仅是祁遇白爱吃菜,也是他母亲最爱之。祁父被道菜勾动悲肠,时间已经是难以平静。他两眼深深看祁遇白眼,眼中有无数悲伤、想念、失望、痛心,终于又化成声长长叹息。
没吃两口,祁父就借口身体不适回楼上。
自始至终言不发祁遇白在祁父转身后同样放下筷子,接着右手便被白韶容在桌面紧紧拢住。
“哎。”白韶容叹口气,“事情都过去两年,咱们也得往前走。你们两父子再这样僵下去,什时候才是个头?你难道就希望遇白这样混辈子,不结婚不留后不回家?”
祁父指关节在桌面重重扣两下,就连这习惯性动作也跟祁遇白模样:“他不回家难道是逼吗?是他自己心里有愧,不敢回来罢。”
“至于不结婚不留后……”祁父声音冷得更厉害,“这你倒不用操心,他只要还是个人,还记得自己是白韶音儿子,这个婚迟早是要结。否则他恐怕也睡不安稳,天天担心韶音在梦里出现吧!”
“姐夫——”白韶容听得心里直打冷颤,回头往门外看眼,急声道:“快别说这种吓人话,姐姐最疼遇白,哪里舍得让他睡不安稳。”
祁父像是想到什画面,脸上仍是副厌恶至极表情,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。
“遇白,先别走,听姨妈。好歹跟你爸说两句话再走,亲父子哪有隔夜仇?”
“姨妈。”祁遇白声音听上去非常累,跟平日那个杀伐决断他全然不同,“们不是仇人。”
可也不像父子。
白韶容站起身来,又按按他手背,安抚他道:“你等等,上楼去劝劝你爸。其实你爸很想你,他没有不想看见你意思。你等姨妈下来叫你上去,好不好?”
祁遇白只能点头同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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