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轻暮沉默下,“嗯”声:“做张物理卷子。”
“你物理和化学都要补起来,这两天帮你整理下你薄弱环节,还有,英语单词和知识点要重复记忆,不能仗着你记忆力好就……”
“秦渊。”阮轻暮忍无可忍地打断他,“你在岔开话题,是吗?”
秦渊顿住。
“已经好。”他坚持地重复着,“就是有点忽然情绪而已,是错,不该忽然说这些。你真不用理会。”
从来都那骄傲又强大个人,在所有场合都气定神闲,在人群中就算沉默不语,也是会被第眼看到焦点。
是什样心情下,才能叫他这样人,说出句“讨厌自己”呢?
秦渊望着天花板,自嘲地轻笑声:“家富足安定,爸对小心翼翼地好,继母对客气又温和,妹妹们也都可爱单纯。”
“吃穿用度、每个月零花钱,说出来足够绝大多数人羡慕。”他低低道,嗓子有点哑。
“有什想要东西,都能立刻得到;有什想办事,甚至都有专人帮打理。
想念们学校、想念从小这座长大城市、想念那群神经病同学。还有小方离和傅松华!”
秦渊看着屏幕上那些乱七八糟话,心里又酸又软,没有回答。
阮轻暮在床上又滚几下,却慢慢地停住。
虽然微信回复不及时再常见不过,可是不知怎,他心里就有点不安起来。
“喂,那边不开心?”他忽然问。
阮轻暮轻声地说:“可是,你没有错啊。”
无论是忍不住向他倾倒负面情绪,还是他对他父亲失望,这些又有什错呢?
“你爸爸认不出来你,那当然是他错。就算是被画成鬼样,父母亲也应该
“可是……还是常常觉得孤独,觉得不满足。”他轻声说,有点艰难,“爸看着照片没认出来而已,这件小事,竟然会觉得心里很难过。你说,这样,是不是矫情又贪婪?”
电话那边,阮轻暮冷冷地插句:“不是。完全不是这样。”
“别说别人,就连自己,想着想着,都觉得不喜欢自己。”秦渊在那边,停会儿,声音好像振作点,“不过没事,就是忽然乱想下,想完,也就过去。”
阮轻暮皱皱眉:“你——”
“对,你今天做多少试卷?”秦渊迅速截断他,“寒假作业这多,们说好,要在这段时间里再补下基础知识。”
秦渊抱着电话,有那小会儿,心里怔怔。
他什都还没来得及说,可是对面那个人,已经隔着屏幕,察觉到他灰色情绪吗?
“阮阮……忽然有点讨厌自己。”过许久,他才淡淡地打着字,看上去很平静,却叫阮轻暮心瞬间揪紧。
“可以打电话过去吗?”他小心翼翼地问。
电话接通,阮轻暮声音是少见轻柔:“你怎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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