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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到自己师父离去,方潮舟长睫抖,凝在眼眶里泪就落下来,那滴泪没入乳白色池水里,湮灭不见。
钟离越水静静地审视着池水里青年,玄青异蛇缠在方潮舟身上,仿佛方潮舟已经成它供品。方潮舟那张脸惨白,点血色都没有,唯独那双眼,眼角和眼皮嫣红,像沾曼珠沙华汁。
许久之后,钟离越水踏上进入浴池里阶梯,他走几步,就坐在玉石阶上,面无表情,开口:“过来。”
钟离越水意思已经显然易见,就差没直接开口把人要过来。
方潮舟师父顿下,还是点头,“是,师尊。”答完话,他往池中看眼,只看眼,他又扭开脸。
方潮舟当年来天水宗年龄,是他众多弟子里最小,那时候他大弟子都十几岁,收第二个弟子就是方潮舟,走路还走不稳。那时候他嫌带小孩麻烦,就让大弟子带,基本入门都不是他教。
恍惚间,都过去三十多年。
对于修仙者来说,三十多年不过弹指挥间。
池水里,碎骨之痛再次席卷全身,他却连发抖都做不到,只因为被下定身术。
说不出话,动不,他只能望着自己师父,祈求还有回转余地。
站在池边师父看到这幕,忍不住转开眼,好会,他才开口,“师尊,潮舟已在华黎山打扰师尊多日,想洗髓结束后,还是让他回指峰修炼,跟他那些师兄弟们起修炼,也算公平,师尊意下如何?”
钟离越水盯着还望着另外人方潮舟,没有说话。
方潮舟师父顿顿,张张嘴,又闭上,但最后还是开口,“师尊,有时候逼得太紧,也未必是件好事,潮舟这性子想必师尊现在也有所解,他跟其他人不太样,根弦绷紧过头,怕是会断。”
他们闭关短则几个月,长则几年,甚至闭关十几年,也不是少数。
毕竟是自己亲徒弟,为人师者,怎能不心疼?可心疼也无用,他早就知道他这位师尊脾性。
他当初在钟离越水身旁修习,几个同门师弟与他,没有夜睡得安稳,若是梦到钟离越水脸,还会从梦里惊醒。
洗髓之事,万死生,乃极致冒险之事,纵使有他这位师尊护着守着,期间痛苦难道就会少分?不会。
这切终究是方潮舟造化,他能做也只是这些。
钟离越水闻言,转眸看向微微低着头方潮舟师父,眼神冷几分,“你是说教养弟子有误?”
“弟子不敢。”方潮舟师父把头埋得更低,“只是无论是育人还是御人,都应当是松弛有度。”
钟离越水像是被气到,他甩下袖,把右手背到身后,好会才道:“好,十日后,你过来接他回去。”
“谢过师尊。”方潮舟师父立刻道。
“正好也要闭关段时间,闭关结束后,会亲自检查方潮舟修为,如果洗髓后,他若还无法突破元婴,你就不要再教导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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