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他没法儿进到这儿,”白鹿笼着单薄手臂,沉沉叹口气,“他是黄金罪徒,被视作神巫叛徒。陪伴神侍都是历代神殿大祭司大巫祝,秘法得。他再厉害,也打不过群已经死掉魂魄。他只要踏进这里步,神侍会让他尸骨无存。所以,
“归根结底,活着就是慢慢死去,小子,放它走吧。”白鹿最后说。他银色眸子望着匍匐在地戚隐,像潭深静潭水。那不是漠不关心,也不是无动于衷,是种看尽千帆平静。这刻这个少年人终于像个神祇,所有情绪都从他脸上消失,最后剩下雕塑般冷静淡然。
“那巫郁离呢?”戚隐忽然问。
白鹿明显愣下。
“对你来说,那个家伙,也只是航程上个路人?”
白鹿沉默会儿,没有回答,只问:“他还活着?”
年人脚尖点地,落在他面前。
“说,你怎搞成这样?”白鹿颇为无奈地看他。
“求求你,”戚隐机械地磕头,额头已经失去知觉,“求求你,求求你。”
“救不。这只猫全身上下,起码有八成都烧成炭。它自愈能力完全失效,和凡猫没什两样。这种程度伤,就算是巫罗秘法里苏生术也救不回它。”白鹿抱着胳膊耸耸肩,“你知道,上回只不过解你妖诅,小爷就魂魄涣散,花半个月工夫才重聚,真没办法。”
“把肉身给你。”戚隐沙哑地道。
“是他复活你,”戚隐道,“是他为你准备肉身。”
星辰下片静寂,戚隐听不见白鹿动静,这个惫懒厌世神祇仿佛下子失去声息。
“真是烦死小爷!”白鹿,bao躁地抓头发,“你们这帮凡灵,个比个麻烦!自己麻烦也就算,偏偏还要扯上小爷。小子,你听好,你被他给耍。没人比更解大神巫,他生颗玲珑七窍心,连小爷有时候都被他骗得团团转。你会站在这里必定不是偶然,是他给你铺好这条死路,让你睁眼瞎似往上走。”
戚隐恍然想起那冒充元苦邪魔,扶岚入彀,少不得那魔物推波助澜。
“是他……”戚隐痛苦地低喃,“为什……”
“要你肉身干嘛?”白鹿打量他,道,“还缺条胳膊。”
“神……”戚隐闭上眼流泪,“你是大神,你定有法子。”
白鹿仰着脑袋长叹声,“干嘛把自己搞这惨?你太年轻,若是活得够久,你就会明白活着就像挑着盏孤灯在大海上航行,海水茫茫,你会遇见另艘船,相伴着走截子路。但风浪不测,总有人会半途沉没,有人继续前行。没有人能直陪着你,从年轻走到老,从生走到死。能陪你走到最后不是你伙伴,是你自己在海水中倒影。”
戚隐心像被掐住,他沉默着,没有说话。
童年丧母,青年失父,如今他又失去他哥哥,这样轻飘飘句话,抚不平他心底天裂般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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