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隐没说话，咬着牙拎着斧头杀气腾腾地朝她跑过来。她愕然后退，大叫道：“你还要杀
！杀人
！杀人！”
斧子直朝她
面门抡过来，她下意识地捂住头，头顶斧子呼啸而过，她听见什
东西凄厉地哀嚎
声，紧接着腥臭血落她满头满脸。惊恐地睁开眼，正看见脚边躺九根枯褐色断颈，和那怪鸟硕大身体和翅膀。
“这玩意儿直跟在你后面。”戚隐抹把脸上血，说。
老太太惊魂未定，道：“这……这是什？”
“也不知道。”戚隐摇头，“你回屋去，去前院看看。”
往姨爹那跑，两手抱住姨爹腿哭道：“姚郎，你说你会护！”
小姨气得两眼发黑，拣起竹竿还要再打。姨爹背对着两人，半身笼在黑暗里，极慢极慢地回过头来。他扭头扭得很奇怪，像上年纪老头行动不方便，动作顿顿。
小姨看他还要相护，破口大骂：“你个不要脸，你还想拦不成！”
小圆离得近，看得却很是分明——姨爹光扭头，身子却没动。脖子极清脆地咔嚓声，整颗头扭向他们。因为脖子扭断，脑袋郎当地低下去，正巧两眼直勾勾地望向抱住他小圆。
小圆大叫声，又连滚带爬地蹭回小姨这儿来。小姨刚想骂她鬼叫什，姨爹张开嘴，那嘴张得巨大，简直不像人可以张出来，五官都挤上天灵盖。与此同时，黑洞洞嘴巴里伸出九个蛇颈样长脖，每个脖子上都有个又扁又干枯脑袋，九个脑袋同朝小姨和小圆张大嘴巴，发出婴孩般凄厉哭叫，声嘶力竭。
戚隐说完就拎着斧子往前院走，老太太回头看，离屋子还有段距离，路乌漆麻黑，她不敢自己走，踉踉跄跄地跟在戚隐后面。推开角门，正见小圆和小姨满脸惊惶地冲过来，身后姨爹嘴里伸着九根长脖子追，只不过那怪鸟似乎
两个女人吓得肝胆俱裂，同声尖叫：“啊——”
老太太被尖叫声吵醒，拉开帘子坐起来。有女人地方就不得安生，她是明白，玉娘性子她直不喜，小圆和她儿子私通，她是暗中默许。只待哪天小圆肚子有，玉娘便是不情愿也非得把她纳进门来。
谁知从年初到现在小圆肚子还没个动静，看今晚这闹腾劲儿，没准是东窗事发。她叹口气，披上衣裳出门。
还没过角门，前面大树婆娑动，跳下个人影儿来。她抬头看，正是戚隐那孩子。她暗道不好，玉娘药分量不够，这孩子竟然醒。戚隐没有立刻走过来，只是站在树底下惊恐地望着她。她觉得奇怪，再看那孩子手里竟然拎把斧头，冰冷斧刃上滴滴淌着血。
她脑子里嗡声，颤着手指着他：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杀谁？玉娘还是儿，还是孙子？”是是，定是这小子知道他们要小山顶替他上仙山，怀恨在心持斧杀人，她目眦欲裂，哀叫道：“养不熟白眼狼，当初就不该收留你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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