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他!”喻夫人目眦欲裂,抚胸长哭,“这个肮脏畜生!早该知道你不是善茬,竟被你骗得团团转,亲手养个禽兽养八年。
谢寻微微微笑,“然也。”
满座骇然,都惊得说不出话儿来。袁家今日来是袁伯卿妻子,袁氏指着谢寻微,咬牙切齿道:“这个畜生!若非喻夫人揭开他真面目,们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,还以为他是个天真纯善女娃娃!”
有人悻悻然惊叹:“刚还想着要纳她进门,给她个容身之所。”
喻夫人冷冷盯着谢寻微,问:“你还有什话说?”
“当然要说,”谢寻微笑容温煦,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,“姨母,你还不够聪明,探查底细也不够细致。告诉你们吧,山阴楚氏灭门是所为,楚挚善不翼而飞头颅在这里。两年前,徽县刘氏主君头颅悬于门楣,不错,是杀。去年,袁家万仞经楼被焚,不错,是烧。”他无声地笑,笑容愈发张狂,“对,穆知深和喻听秋这久没有消息,你们不奇怪?”
被雨浸泡得无比冰冷。谢寻微望着影壁方向,他多希望师尊绛红色衣袂在那里出现。他等片刻,没有,依旧没有。
师尊不要他。
他凄然笑,张口已是男儿嗓音:“不劳姨母费心,寻微认。”
在场所有人大惊失色,喻凫春眸子紧缩。
他慢条斯理脱麻衣,露出他素衣白裳,他散发髻,乌发如瀑般泻下,披散在腰后。眨眼时间不到,方才还娉娉婷婷女郎,如今已成为个长身玉立郎君。只是他脸上还留着些微脂粉,眼梢淡淡薄红提醒着人们,他是曾经那个容光眩惑江左女郎谢寻微。
喻夫人怔怔望着他,“你对阿秋做什?”
“你猜啊,”谢寻微温柔微笑,“猜猜她头颅现在下落何方?”
喻凫春呆呆,失魂似地问:“寻微,你在说什啊?阿秋怎?”他颤抖着嘴唇,满脸不可置信,“你可以骗们,你可以恨们,你怎能害阿秋呢?寻微,你怎会是这个样子?”
谢寻微漠然道:“原本就是这个模样,是你们都看错。”
姜问难抚须慨叹:“冤冤相报何时?喻夫人,二娘子遭难,你也摆不脱干系。当年你伙同袁家开辟寒山道场,谢寻微沦为仙门共妻,他如今是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。罢,他犯下大错,扭他上宗门择日再审,今日大家还是散吧。”
喻夫人恨恨然,道:“谢寻微,问句,你答句。但凡你有半句谎话,喻家儿郎剑下留不得你。且问你,瘫痪在床,是不是你所为?”
谢寻微颔首,“然也。”
喻夫人又问:“百里决明忽然重返人间,是不是你从十八狱盗出他尸首,替他改换皮囊,助他为非作歹?”
谢寻微笑道:“然也。”
喻夫人再问:“天都山大比,鬼怪践踏宗门,是不是你设下毒计盗走六瓣莲心,致袁家死伤殆尽,袁伯卿身受重伤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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