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听见随风而来遥远低语,离她而去西难陀天音回到她周围。
“停手……阿兰那……停手……”
“他已经死,放他走……放他走……”
烛火不停摇曳,盏盏接连转阴,幽蓝灯火照亮檐下,抱尘山不似仙门,而像幽深阴曹地府。百里决明心中越发不安,捡来片槐树叶擦拭眼皮。透过窗纱,他悚然看见许多枯槁恐怖鬼魂围绕着阿兰那和小灵童,鬼魂们对着阿兰那说着什,阿兰那用匕首割开手腕,对准小灵童胸膛,鲜血汩汩流出,渗进他伤口。
“阿兰那!”百里决明大惊失色。
头看,已是深夜,凄冷月色渗进灵堂,切都透着绝望哀愁。她竭尽全力打开道小小虚门,矮身钻进去。
百里决明再去探望灵堂时候,发现门扇紧闭,里头被反锁住,怎打也打不开。百里决明遣人去唤兄长,兄长急急赶来,二人敲击门环,里面没人回应。
“怎回事?”百里渡拧眉问。
底下弟子都十分惶恐,道:“方才大娘子关门,说不许们打扰。”
百里决明心里浮起不好预感。
百里渡也看到那恐怖景象,灵堂里充斥枯骨凶魂,这些魂魄不知死多久,连魂魄本身都失去他们原本面容。百里渡召来弟子撞门,门板坚实,怎撞也撞不开。阿兰那血仍在流,鬼魂们无力回天,哀声凄哭。
小灵童在黑暗里漫无目地走,脚底下好像是水,踩着噼啪作响。他不知道去哪里,这地方又黑又冷,无边无际。仰头看,头顶高处有白色条线,似乎有灿烂天光从那里漏出来。很远很远地方出现道朦朦红光,他下意识往那里走。越往前,周遭景象越清晰,胭脂红色蔓延过水波,微微照亮片区域。他这才发现,原来他不是个人走,还有好多好多透明人,挨挨挤挤着往前。
黑暗深处,他看见神异诸天大灵,有欢喜,有忿怒,有面无表情,他们巨大无比,隐身在黑暗
“大娘子……”弟子支支吾吾,鼓起勇气道,“好像开虚门去什地方,回来时候浑身都湿透。问大娘子何往,大娘子说……她要把小灵童带回来。”
灵堂之内,阿兰那解开小灵童尸身上金纽子,松开他衣带,将衣襟打开,露出他白苍苍胸膛。烛火不安地摇曳,风吹过窗纱,卷起灵堂里白纱帐幔。苍白月光浸泡切,所有东西都阴冷沉重。阿兰那深吸口气,举起匕首,剖开小灵童左胸,将六瓣莲心嵌入他已经停止跳动心脏。莲心安置在里头刹那间,无数火红色经络蛛网般密布于他心房。阿兰那取出针线,阖上小灵童皮肉,针针缝合伤口。他胸口微微发烫,变成红通通片,她惊喜地发现,莲心在重启他灵力。
那还剩最后步,莲心需要献祭,它需要鲜血和骨肉为它提供修复原料。
起死回生,人血最宜。
“阿兰那……阿兰那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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