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步声进来,喻听秋下意识屏住呼吸。冰窖进来个高挑男人,果然就是裴真。他袭青衣,落落大方,温和脸庞看不出丝毫疯狂与凶恶。他进来就穿行在群尸之中,挨个检查他们身体,手掌按压脸庞、胸口和腰腹,他抖出伏绒布,取银针扎他们穴位。灯火映照,根根银针精光乱闪。喻听秋提心吊胆,生怕他走到她这边来。幸好他检查第八具尸体之后,停下脚步。
“都尸僵呢,血也凝固,”裴真看起来很失望,“果然只有六瓣莲心才能保尸体不腐?”
他好像在自言自语。
“
谢寻微!?
喻听秋气不打处来,没想到是这个死女人,害她被吓得半死。她回身想要说话,却见谢寻微声不吭,直勾勾将她望着,层黯淡阴影罩着面孔,有些鬼气森森感觉。
喻听秋声音有些发飘,道:“谢寻微,你怎在这儿?吓唬谁呢你!”
谢寻微还是不说话,长明灯照着她脸,白瓷样光华流淌。喻听秋觉得她很不对劲,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。入口处忽然响起嗒嗒脚步声,越来越响,越来越近。喻听秋心下惊,四下望,这里四面空旷,根本没有躲藏地方。躲棺材里?没有棺板,很容易被发现,况且她也不想和个死男人躺在处。没办法,她咬牙,拉上谢寻微,带着她扎进阶下尸堆里。
“别说话。”她小声叮嘱谢寻微。
她们在靠墙位置蹲下,后背贴着冰壁,整个人仿佛被冰镇着,喻听秋觉得自己也像具尸体。脚步声越来越近,快要进来。喻听秋闭上眼祈祷自己能蒙混过关,安然无恙逃出去。人不可貌相,她做梦也想不到裴真表面上是个温文尔雅贵公子,背地里却是个收藏尸体疯子。谢寻微怎会来?或许是因为好奇,和她样,误打误撞发现镜子秘密。也好,谢寻微看清楚裴真真相,省像她样被裴真皮囊蒙眼。
这想着,喻听秋睁开眼,张苍白女人脸出现在眼前,喻听秋差点吓得尖叫,定睛看,才发现是谢寻微。这个死女人不知吃错什药,和她贴得极近,她们两个人脸蛋之间几乎只有掌距离。谢寻微盯着她看,眼神很诡异,越看越觉得阴冷。喻听秋额头上都是冷汗,忽然发现自己把谢寻微拉进来是个错误,裴真日日给她吃药,这个女人身上定出什问题。
她用手掌抵着谢寻微胸,让她和自己拉开点儿距离。谢寻微身子让开,她身后那些直挺挺尸体就露出来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喻听秋总觉得这些尸体都斜着眼看她。她和边上具尸体挨着,这具尸体也歪着脖子,浑浊眼珠子斜在眼角,好像在盯着她看。她浑身汗毛根根直竖,努力回想刚进尸堆时候,这群尸体是不是这样姿态。可是进来得太急,她没注意看。
等等,她猛然发现谢寻微不对劲在哪儿。
谢寻微和这些尸体简直模样,它们都盯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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