搜肠刮肚想半天不知道写什玩意儿好,屋里渐渐暗,夕阳在手边悄无声息地腾挪,夜色浓,月光不知什时候进屋,落在他指尖,仿佛触碰到沈玦冰凉手。夏侯潋揪着头发,转眼瞥见沈玦那香囊搁在案上,静悄悄,有短短缕香味飘到鼻尖。
他撑着头淡笑着戳戳那个香囊,终于再次提笔,氤氲墨迹落在纸上。
“思君甚矣,何日归家?”
他吹干墨,把宣纸平铺在案上,撑着脸看。月光洒在纸上,勾勒出他字迹。这简直是他平生写过最好字。
窗外响玉伶仃地响,细细碎碎长串,随风飘出去。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事情来,秋梧院里两缸枯荷,乾西四所潋滟刀光,十年里血雨腥风,仿佛是命中注定般,冥冥之中有看不见丝线,牵引着他们走到起。他收起香囊放在怀里,吹灭蜡烛,站起身来预备去刀炉打会儿铁。照夜快完成,以陨铁熔铸全身,她将是绝世杀器。
,到桌案前看,果然镇纸底下压封花笺。上面没写几个字,只说:“前日途经乾西四所,庭下棠梨如雨,置袖夜,袖管生芳,特觅数朵予卿。”
花笺边上放个香囊,夏侯潋打开香囊,里面有几朵梨花,白灿灿,煞是好看。只不过夏侯潋不是很明白沈玦,他从来没有熏香习惯,干嘛给他这个?
总觉得男人熏香娘吧唧……
“小潋!”莲香在窗外道,“忘说,少爷说你必须写封回信给他。”
“好,知道!”夏侯潋回道。
刚走到门边,手触及门板刹那,腿突然发软,他差点跪下去,勉强撑着门站起来,小腿却怎也使不上劲儿,那截像变成团软泥,渐渐失去知觉。他不知道发生什,颤颤巍巍地往回走,路扶着多宝格和桌椅回到罗汉床边上,艰难地躺下来。
麻木感觉像细蛇在身体里游走,很快蔓上手臂,
这是鸿雁传书意思?俩爷们搞这些玩意儿怪不好意思。他摸摸沈玦花笺,上面印凹凸不平花脉纹路。花里胡哨,夏侯潋觉得无奈。
算,十天没见,依着他吧。
夏侯潋拿出纸笔,笔尖悬在空中半晌没落笔。这事儿着实难为他,平时拿惯刀,拼杀劈砍想都不用想,闭上眼都知道该用什姿势什力道。可写字儿他真不行,尤其还是写信,写些什呢?今天吃什来着,早上吃屉猪肉包,中午吃莲香做红烧猪手和葱油饼。可这样写跟报菜名儿似,写它干嘛?
夏侯潋托着腮帮子想半天,写道:吃饭好好吃,别成天扒那小半碗,跟小鸡啄米似。大男人,顿饭起码得吃三碗。
写半天离不开吃,夏侯潋又觉得不行,揉皱纸往后扔,换张新写。这回夏侯潋报告遍追缉伽蓝事务,还把东厂近日迁贬降调说遭,可这玩意儿自有厂卫公文报给他,再在信里说通是多此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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