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月闭闭眼,厉声下令:“即日起换马改装,火速回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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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玦在宫里连待十天都没有出来,连日来不断有辽东来斥候快马进京,个个灰头土脸,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西北来灾民。夏侯潋今日新得邸报,上面说前线战况不妙,几次差点让土蛮破城而入。朝廷计划着调南兵北上,然而国库空虚,军费不够。沈玦力排众议,加征江南赋税,朝中半*员都上疏弹劾沈玦。要是奏疏上带着唾沫星子,沈玦已经被淹死在掌印值房。
夏侯潋几次想进宫看看他,但方面想他方面心里又生气。夏侯潋后面连隐隐作痛好几天,骑马都不舒坦。最开头时候上茅房还拉出血,他简直恨不得按着沈玦脑袋瓜子狠命揍几拳。他现在长心眼儿,日后沈玦别想再碰他。
不过最关键是伽蓝这边还绊着,拨不开空。最近新抓到京师地下黑道,专门做假户籍,他们勾结户部属官,帮没户籍黑户安插黄册。夏侯潋顺藤摸瓜,按着假户籍名录去抓,逮到不少伽蓝暗桩,可惜依旧没有十七消息。
袱白面馍馍给他们,硬要他们带着。明月道谢,出门登车,马车渐渐远,回头看那妇人在雪地里站会儿,回身进屋。
离村子才后知后觉地通体发寒,撩帘子望出去,目力尽处皆是白雪覆盖踯躅花苗,绵延天际,好似无穷无绝。若是等天暖群花盛开,当是漫野殷红,恍若烈火摧枯拉朽地燃烧到天际。这样村子有多少?朔北有多少*员在吸食极乐果?
明月扶着车围子手有些颤抖,“云大人,不去倒马关,立刻绕道回京。”
云校尉从马上俯下身道:“娘子,这样太慢,们去官驿,让驿丞快马传信给督主。”
“不行。”明月断然道,“云大人,你还不明白吗?厂卫号称家人米盐猥事皆难逃耳目,为何踯躅花在朔北开五年,督主竟从未听闻。”
夕阳西下,夏侯潋心情不好,骑马踩着橘黄色阳光回府,缰绳丢给长随,自己过垂花门,信步随意走,就走到沈玦书房。他打开门,靠着门框往里看,阳光穿透窗格万字纹映在沈玦书案和乌木官帽椅上,尘埃纷乱地在那光线里飞舞,像纷飞小小萤蝶。他想起沈玦散着头发坐在那儿看书模样,白皙脸颊,静好神情,岁月在他们之中悠悠流淌,仿佛没有尽头。
没来由地,他突然间特别想见那个混蛋。
“小潋!”莲香打腰子门外过,“少爷传信出来,在桌上,你记得看。”
夏侯潋应声
云校尉眼中慢慢浮起恐惧。
“不错,”明月轻声道,“朔北大大小小千余卫所,皆已沦陷。”
行番子皆面面相觑,四下里冷风呼啸而来,恍若妖魔逼近,有人打个寒战,胯下马不安地踏着雪。
明月抱紧玉姐儿和司徒谨灵牌,灵牌抵着心口,仿佛隐隐有热度传来。
阿谨,你会保佑和玉儿对不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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