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雏,你放心,肯定会帮你讨回公道,但章程还是得走。”他说,“这种人案底肯定很多,准能治死他。”
“算,夏侯,你别跟他们结梁子,到时候沈公公该怪罪你。”阿雏说。
“督主是兄弟,他不会怪。”夏侯潋看她还是很颓靡样子,踌躇会儿,又道,“你要不要洗个澡,去帮你打水。”
阿雏抹把泪,道:“夏侯,谢谢你。你救两回。”
“谢什?小事。”
旗沙哑着嗓子喝声:“慢着!”
他喘着粗气道:“小沈大人,们是锦衣卫,就算要审,也是押解到南镇抚司,由百户大人审讯,千户大人核查,指挥使大人批准。您是东厂档头,管你们东厂事儿就好,将们押到东厂,是什道理?”
夏侯潋沉吟下,点点头道:“你说得对,弄错。”
阎总旗刚松口气,夏侯潋又道:“来人,把他们押到刑部大牢。”
阎总旗脸色变,“大人!”
夏侯潋撸起袖子走出去,熟门熟路地朝后厨走。他从前在这儿住时候经常走这条道儿,清晨起得早眼睛还迷瞪着,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。夹道边上开点儿梅花,浓浓淡淡点缀在青砖墙上,阳光照在上面,滚上圈金边。身后响起脚步声,他起初以为是云仙楼仆役,让开道来,可那脚步声紧跟着他,他回过头看,正瞧见百里鸢闷不吭声地跟在后面,见他看过来,对他龇龇白牙。
“小君侯怎来?”夏侯潋问。
“你管。”百里鸢负着手在他边上走。
他偏头看这丫头,她穿着妆花蓝缎马面裙和素绸袄儿,脸蛋白生生,眼眸乌亮,不说话时候还挺恬静。夏侯潋听说过她,他们东厂做事人,对京里面贵人或多或
“犯官押解刑部,这总没错吧。就算是你们锦衣卫要拿人,也当去刑科批发驾贴。”
“你!”阎总旗脸皮颤抖,道,“小沈大人,您高抬贵手,放等这回如何?个妓女而已,何苦做到如此?舅舅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姚公公,跟着厂公做事做七年。就算您是厂公干儿,论亲疏远近确越不过您去,可您总得给舅舅个面子。否则……”阎总旗冷笑声,“舅舅和厂公在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,可保不准舅舅说上您几句闲话。”
夏侯潋走到阎总旗面前,低头帮他整整衣领,然后拍拍他脸,冷笑着道:“说多少遍,督主不是干爹。至于你要告状,尽管去。老子但凡说个怕字,就把名字倒过来写。”他抬头又吼声,“来人,带走!”
外面锦衣卫呆若木鸡地看着阎总旗和张小旗被押走,番子们推着他们跟上。夏侯潋让他们先走步,回过头看阿雏。阿雏拿手绢擦着脸,脸上胭脂已经糊成片,百里鸢也在边上举着手帕帮她擦。大小两个人蹲在地上,很可怜样子。
夏侯潋在门槛边上站会儿,太阳照在脊背上,微微有点发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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