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情望着那双眼,整颗心好像都要被吸进去般。他急促地呼吸着,脑子片空白。
她不知道……他也是个刺客,也是个江湖人。
他要说吗?书情揪着膝头上绣线。
说,还是不说?书情觉得自己头很痛。他又看眼柳梢儿,她满怀希冀
“他是粗糙些,可也粗中有细。”膝头处纹绣有根线松,书情揪着那根线头,小声道,“他烧饭可好吃,都不会呢。”
“你这人儿,明明你是新郎官,却净帮着外人说话。”柳梢儿吐吐舌头,“你知不知道,本来妈妈要嫁给他,却不知道怎,进来变成你。”
书情窘得说不出话,好半天才道:“他……他不想成家,他有别事儿要做。”
“幸好是你!”柳梢儿看起来很高兴,“上回妈妈偷偷指给看,说他长得俊,身体也好,以后定然不会亏待。可是你瞧他那模样,凶神恶煞,哪里像个好人?以前在扬州时候,有个姐姐被个江湖客买去,你猜怎着?”
书情疑惑着看着她。
关系。
书情深呼吸口气,撩起珍珠玛瑙帘子,坐到柳梢儿身边。轻轻地掀起她盖头,柳梢儿微微低着头,侧脸如初见时模样,像朵娇弱无力花骨朵儿。
柳梢儿抬起眼,瞧见书情,眼里有惊讶,“怎是你?”
书情尴尬地搓着膝头,“呃,那个,夏侯……”
“不愿意要?”
“没过几天,那个姐姐披头散发地跑回来,哭着求嬷嬷收留她,不要赶她回去。她脱衣衫给大伙儿瞧,青青紫紫,简直没块好肉。原来那个江湖客是个醉鬼,喝醉就打女人!”
“……夏侯潋不是那样,他从来不随便打女人!”书情分辨道。
“人看外表是看不出来。”柳梢儿道,“最终姐姐还是被带走,没办法,那个男人付钱,姐姐就是他。那时候就想,可千万不能嫁给个江湖人,打打杀杀,吓死人。最好呢,就是嫁给像你这样秀才,多好,将来说不定你中举,就是举人老爷夫人!”
“……”书情傻眼,他没想到柳梢儿有这样心思,“可是……”
“妈妈跟说,长得漂亮,肯定能留住夏侯潋。她根本就想错,那样男人,怎可能留在女人床上呢?能留住他,只有刀和血。们这些风尘女子,说好听是什平康佳丽、秦淮千金,说难听点就是娼女。在他眼里,根本就是地上尘泥吧。”柳梢儿定定地看着他,眸光像朦朦春雨下潺潺江波,“郎君,你不会这样对奴家,是吧?”
书情忙道:“不是,不是!呃,是……那个,……”
“那首词,‘江东烟雨几时休,栏外青山,廊下白头’是你写?”
书情红着脸点头。
柳梢儿笑,她弯着眉眼时候,像极柳梢头月牙。
“就知道不可能是那个叫夏侯潋写,那个大老粗,怎写得出这样精致词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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