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潋摇头,“你自己吃吧。”
持厌收起荷包,继续洗衣裳。
夏侯潋看见河中心又捞起具死尸,对持厌说:“你别跟她们说河里死人。”
持厌愣愣地抬起头。
“别说就对。”夏侯潋说。
夏侯潋:“……”
持厌人呆,让他干什他都干。楼里女人喜欢戏弄他,常常抓他当苦力,好像穿他洗衣衫可以变天仙儿似。持厌答应干活儿,女人就送他手帕和丝巾,还有往他嘴里塞糖。每回夏侯潋回来,总能看见持厌脖子上系着女人丝帕,捧着大木盆去河边洗衣裳。
他就是这样,要他洗衣服他洗,要他杀人他也杀。
河上漂来具黑衣死尸,脸已经泡发胀,看不出模样。夏侯潋这才发现,河上多好几艘捞尸船,昨晚打架那个楼舫泊在远处岸边,等着工匠修葺。
昨夜不知道刺杀何人,看来是失手。
地望着他,眼里漾着溶溶春水。
最终,他听见自己说:“放心吧,不会。”
声音微弱,可是足够清晰。
外头,鸨儿火急火燎地把这事儿报给柳香奴,柳香奴个手抖,螺黛歪,画出去好长条墨线。把鸨儿招呼出去,柳香奴走出屋子,敲开另扇门,黑衣男人端坐在黑暗里,沉默不语。
柳香奴低头道:“您都知道?”
持厌“哦”声,埋头拧干衣衫水,放进干木盆里。
“听说老不死召你回山。”
持厌点头道:“住持要去瓦剌杀个首领。”他脸
持厌蹚着水走下去,把死尸拉上来,死尸泡水出奇得重,夏侯潋搭把手,拽住尸体肩头,和持厌起把他提上岸。
“是伽蓝暗桩,见过他,”持厌说,“前几天在他摊子上买过蟹黄包。”
持厌从腰带里抽出个粉红色荷包,从里头掏出颗松子糖,放进暗桩手心。
看就知道,是楼里女人给他。
“你要吗?”持厌问。
“罢,他和情爱没有缘分,随他去吧。”
“那书情……”柳香奴低声道,“柳梢儿不是个安分,您为何要给潋哥儿挑这个女人?”
“原想让他明白,情爱都是镜花水月,戳就会烟消云散,唯有手中刀剑才是真实依靠。不过既然他已经明白,那就算。”黑衣人叹口气,“至于书情那孩子,也该长大。秋叶不上心,就让代他管管吧。”
第二天,夏侯潋起个大早。走到河边上往上瞧,方方窗子,回字纹窗棂,豆腐皮似窗纱,像皮影戏剪纸。书情那屋子还黑着灯,昨晚过得快活,今儿怕是日不上三竿不能起。
背着手走出去段,清晨秦淮河冷冷清清,烟火气都散,洗刷过似,入眼都是干干净净青瓦白墙。曲阑干临水台阶下蹲个熟悉人影儿,身边摆个两个大木盆,哼哧哼哧地洗衣裳。夏侯潋走过去瞧,居然是持厌。盆里放全是女人衣裳,鹅黄褙子,大红绸裤,竟还有主腰和肚兜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