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惊澜内心毫无波动,在他眼里,谢家子弟要是势必被他踢到路边绊脚石,要是助他更上层楼垫脚石。而这些人,打扮越好看,越能衬托出他卓然独立。他虽然可能不是最优秀,但必定是最特别。
更何况戴圣言此人和他样,庶子出身,家门贫寒,少年清苦。病要对症下药,当人徒弟自然也要投其所好。戴圣言见他如此,必定会想起往日艰苦求学岁月,对他心存怜悯。
谢惊澜扫眼望青阁,道:“咱们不能从正门进去。”
确,正门守着几个仆役,若是走正门,定会被拦下来。夏侯潋向池面方向张望,看到对岸停艘小舟,喜道:“咱们划船过去。他们在二楼,划船过去很容易被戴先生瞧见,只要被他看见,大夫人想拦们也拦不住。”
正说着,谢惊涛出现。被打鞭子,那胖子走路还挺吃力,扶着书童瘸拐,随着他艰难步调,全身赘肉波涛浪潮般此起彼伏,夏侯潋顿时明白他为何要叫“谢惊涛”。他上二楼,屁股坐在首座下最前边,那坐阵势仿佛要把整座望青阁坐塌,远在假山丛里夏侯潋都感到地面震震。
气。
时辰还早,两个人躲在假山里面等候族中子弟入席。谢惊澜脱下夏侯潋袄子,摘下头巾,夏侯潋帮他重新束发,戴上网巾和头冠,重整衣冠之后,活脱脱是个漂亮少年郎。
怨不得夏侯潋用“漂亮”形容谢惊澜,这厮长得副娘娘腔模样,偏还娘得理直气壮,眉宇间自带股视众生如尘土十足傲气。
这股傲气,说好听点叫“清高”,说难听点就叫做“装相”,夏侯潋勉为其难地把它理解为前者。
两人站坐,夏侯潋掏出点心来啃,谢惊澜取出书卷温习,假山上有树寒梅,枝桠斜斜越过两人头顶,飘飘悠悠地落下瓣花来。
最后来才是长辈。
兰香说戴圣言长得像厨房里烧火棒,瘦得只剩下把剔牙还嫌硬老骨头,这肯定是个清正廉洁好官,要不然怎能把自己饿成这样。夏侯潋眼就识别出人群中间那个枯瘦老人就是戴圣言,确
夏侯潋抱着胳膊迷迷糊糊地想,这日子真悠闲,就是有点冷。
外面喧喧嚷嚷起来,夏侯潋估摸着时辰快到,从山石缝里往外望,谢家子弟们领着书童,三五相携地进望青阁,个个穿得花枝招展、容光焕发,左佩香囊,右带玉玦,还有在腰带上面插翠玉笛子。
这阵仗不像论道传经,受书拜师,倒像皇帝选秀。
相比之下,谢惊澜缊袍蔽衣,形容落魄,这要是站在他们中间,没人能猜出他也是谢家子弟,只会以为他是个粗使下人,还不能上桌伺候,勉强能当个提鞋。
只不过谢惊澜长张天妒人羡好脸蛋。夏侯潋心想,要是他来选徒弟,肯定选谢惊澜,衣服穿得再好看有什用?脸好看瞧着才舒坦。看到这些歪瓜裂枣玩意儿,夏侯潋对谢惊澜更有信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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