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惊浊早已看出败迹,这便坦然认输。
觉尘面上没有笑,眼中却有笑意:“想要相片,明天再来。”
李惊浊应好,把棋盘收拾干净,合起来。觉尘送李惊浊到门口,说:“这时候桥上有落霞。”
“你听,笑他可以,但不要说是讲。”觉尘抿口茶,“他初中给全校女同学买花,请她们排队跟他牵手,每人牵次。校长电话打到这里,用四个字形容当时场面:皇帝选妃。问他怎回事,他说就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不喜欢女孩子。”
李惊浊忍不住追问:“那后来呢?”
觉尘放下茶杯,轻描淡写道:“请人找点教材,让他搞清楚再回学校。”
李惊浊点点头,两人又讲会儿柳息风成年以前事,李惊浊想起求而不得底片,便问觉尘手上还有没有柳息风十八岁以前相片。
觉尘不答反问:“会下棋不会?”
太阳当西。
觉尘走到张背窗竹椅前坐下,整个人穿身僧衣,像笼在金光里,李惊浊有些看不清他面容,只觉得好像比方才在廊上见时更庄严。这时李惊浊才想起觉尘从前惯于哪些人打交道,不禁就联想到住在医院老干病房些领导。
“平时喜欢做什?”觉尘问。
李惊浊以为觉尘会问他怎看待和柳息风关系,或者觉得柳息风如何,要不然就是问他自己和他家里是做什,种种答案李惊浊都打好腹稿,可就是没想到觉尘只简单问句他喜欢做什。
“不要紧张。息风事情从来不插手。”觉尘看他没讲话,和蔼道,“只是想跟你聊两句。”
李惊浊说:“只会象棋。”
觉尘拿出盒椴木象棋来,说:“相片是有,想要,凭本事来拿。”
棋摆好,两人相对而坐,开下。
李惊浊每步都要冥思苦想,觉尘也不催,只是李惊浊方落子,他就稳稳执起枚棋子走下步,似乎无需考虑。李惊浊沉下心来,尽力不受他影响,定神思量,每步都竭尽全力走当前最好招。
这局两方兑子兑得惨烈,倒不是二人水平相当,而是觉尘有意不把李惊浊将死,总留余路可走。盘棋本早可以结束,两人却下许久。最后李惊浊还余几子时,觉尘便说:“还要下完?”
李惊浊镇定下来,说:“医院事忙,平时就看看书,现在休假时候也会画画打拳。”
觉尘说:“学医不轻松。”
“其实也还好。”李惊浊不敢抱怨辛苦,反而挑几件实验室趣事来讲。
觉尘也讲几件陈年奇事,虽语气平淡,可寥寥数语便听得李惊浊心中唏嘘感慨。两人聊阵,李惊浊被觉尘风度与言谈所吸引,竟也觉得很自在,拘束放开,什都愿意讲。觉尘不问他个人私事,而多与他聊中外古今,问他见解,在他答时并不打断,等他答完也不做点评,只稍将他没想到地方点拨二。
谈到尽兴处,李惊浊胆子大起来,便问起柳息风小时候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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