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惊浊说:“是。你知道。”
柳息风说:“到底知道什?”
眼看两人对话又要发展成那天骑牛时李惊浊莫名其妙生气事件翻版,柳息风没等李惊浊说话,抢先步道:“李惊浊,好,那来讲讲,到底知道什。”
柳息风顿下,继续说:“那天,你画幅画,却不讲明白,像地下特工接头样,让解谜。想个晚上,第二天出门去找你,却看到你把们要起吃东西打包送到家门口。去你家,却又只看到李宅大门落锁,人去楼空。你说,能怎想?该怎想?”
李惊浊没想到事情在柳息风眼里,竟然变成这个样子。他解释道:“以为——”
就这无声地走到第三级楼梯时,他看到柳息风。
柳息风没有穿罩衫,只穿件短袖,长发也披着,正要俯身去看那些用于做颜料矿物。
“当心,不要离得太近,你没戴口罩。”李惊浊站在楼梯上,说,“有些矿石有剧毒。”他自己也没想到,开口说第句话,竟然并不如何艰难。
柳息风转过身来。他身边切,笔墨,宣纸,矿石……霎时间都隐成朦胧光斑,只剩他这个人是清晰。这个清晰人,使其他东西概黯然失色。
李惊浊远远地轻喊他名字:“柳息风。”
小云老板回来时候两手空空,李惊浊连忙问:“他收下?”
小云老板点头。
李惊浊双眼冒出点希望光,说:“他说什?”
小云老板摇头。
李惊浊不相信:“句话都没说?”
“你以为。”柳息风说,“谁让你随便以为?”
李惊浊答不上来。
他心想:连以为权利都没有吗?也许是。喜欢个人,便成待宰鱼肉,早没有权利可言。
可是,李惊浊还不习惯主动
柳息风不言语。
待李惊浊走下台阶,柳息风忽然笑下。那笑不是高兴笑,他嘴角向上,可眉心却蹙着,眼中似有怒意。他说:“李惊浊,你到底在想什?”
想什,还能想什?可是,李惊浊心想,他总不能真答句:想你。这话他说不出口。画画和送吃食,已经是他极限。况且,柳息风这样人,会看不懂他这点心思吗?不会,柳息风若是不懂,那只能是不想懂。
“你知道。”李惊浊说。
柳息风说:“又知道?”
小云老板说:“下楼去。”
李惊浊心冷下来:“他真句话都没说?”
小云老板坐下来,喝两口冷茶,终于歇下来,有力气好生讲话:“他在楼下。那重大男人,非要坐在自行车后面跟着回来。那可是十二里路啊。”
他话都没有说完,李惊浊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,他只能个人坐在二楼感叹:小男孩跟风样,真是追不起。
两折楼梯,前个折,李惊浊跑得飞快,后个折,他却慢得像每步都要作出首诗来、轻得像每步都踩在根碰就发出巨响琴弦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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