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先生没理他,只低低哼着歌,又给孟长青倒碗酒,说是要和他醉方休。
孟长青发觉出自己不对劲时候,齐先生正好说到那女人淌过溪水,裙摆被打湿,露出半截雪白脚踝。孟长青觉得体内气息混乱无比,那股邪气骤然壮大,齐先生还在敲着扇子,他眼中已经冒出隐隐金色。
他想站起来,忽然腿软跪下去,酒喝得有些多。
齐先生见他摔到桌子下,好奇地问他:“你怎?”双眼瞪得还挺大。
孟长青忽然起身往院子外冲,齐先生喊都喊不住。
“没有。”
齐先生道:“难怪。”他随手又给孟长青倒碗酒,撞出大半碗,“喝吧。”说完,他自己又开合着扇子低声哼唱起来,孟长青坐那儿听着,没怎听进去。他只是愣愣地想,风情万种女人是什样子?
他对这些闲事儿很有兴趣,听得懵懵懂懂,但不妨碍他听得津津有味。
虽然这个故事他已经听不下四十多遍。
齐先生每次喝醉都要拉着人说遍。
道本,说那山外山,说那天外天,说那山外女人。孟长青被他灌得个字都说不出来,晕晕乎乎地被他抓着胳膊,听他朗声念道:
“野泽何萧条,悲风振空山。举头是星辰,念何时还?”
孟长青被他硬是灌得脑子发昏,只听见几句“平生有亲爱,零落不相保”,“群物归大化,六龙颓西荒”,“有鸟东西来,哀鸣过前”说着说着他还唱起来,孟长青个字都没听清,此时正好夕阳黄昏,鸟过树梢。
忽然,齐先生对着孟长青道:“你原来是长白弟子吧?”
孟长青隐约记得自己幼时在长白待过,点下头,“应该吧?”
孟长青第次反应是吃药,药没在身上,他立刻回放鹿天,意识渐渐在涣散,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回到放鹿天,刚要进去,胸中阵激荡,他忽然扶着墙下子坐在地上,喉咙里片腥味。
他记得他昨天
书院每个学生都至少听不下二十遍。
很多学生已经能把这个故事字不差地背下来。
在玄武这种缺少女修地方,但凡提到女人两个字,都能招来七八个绿着眼修士,师兄弟又不下山,谁都没见过成群结队女人,齐先生是个有文化人,他真很会说女人,用词那都妙极,师兄弟们第次听到“风情万种”四个字时,均是虎躯震。
不像陶泽,他只会说:“那女胸真大!”
孟长青听阵子,大约是酒壮怂人胆,他忽然低声问齐先生,“她是你心上人吗?”他对这种事总是好奇,却不敢问。
齐先生道:“那长白宗外有条大河,上面有个摆渡中年女人,那叫个风情万种,可曾见过?”
孟长青都快趴桌子上,摇下头。心里却明白,又来!又来!又要来!
齐先生道:“真没见过?”
“没见过。”
齐先生絮絮叨叨说些杂,忽然挑眉道:“还没心上人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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