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风过,那道红色身影下子消散在风中,只有那七个“善”字还在天地山川间回荡不息,经久不绝。
孟长青不知是什时候出现,他立在那高台下,眼中金色已经败尽,他却浑然不觉似,只是望着那道被风拂散红色身影。
连七个“善”字。
谁说谢瑶没有仙根?孟长青觉得,再没有比这更有仙根女子。来时干干净净,走时干干净净。
谢长留立在阶下,望着那道消散红色身影,终于,那抹红色被涤荡得干干净净,根红绸飘落在高台上,风轻轻扫过。他又想起谢瑶说,“爹,刚刚躺在树下做个梦。”
谢瑶忽然想到什似,忽然把那三支香插回香炉中,回过身来,学着记忆中师兄弟祭天前动作,拱袖作揖,对着谢长留行礼,以作拜别。
谢长留震,没说个字,手缓缓攥紧。
“走吧。”
谢瑶抬起头,对着谢长留傻笑下,把从香炉中重新拔出那三支香,回身往那高台上走,她穿着红衣裳红裙子,风抖,扑簌着,好看极,走到半,她还偷偷回头看眼,瞧见谢长留立在阶下,她这才重新回过头,继续往上走,再没回头。
高台上摆着各色祭品,还有燃着古槐叶,青烟片,黄祖是道,道是天地,她面对着壁立青天大道,举起手中香。
气,伸手接过那三支香,那三支香也不知道是什做,落在手中沉甸甸,香气却极为清淡,缕缕消散在空中。
她接过那三支香,对着谢长留道:“爹,上去以后说什啊?祷告词还没背会。”大约是承认自己偷懒,她微微窘迫,怕谢长留教训自己,于是声音越发低下去。
令谢瑶意外是,谢长留却没有训她,甚至都没有说话,谢长留只是静静望着她,终于,他抬手,缓缓地抚着谢瑶脸。
“没事,别怕,想到什说什,会背什,就背什。”
谢瑶立刻想下,沉吟片刻,她点下头,深吸口气,“爹,去。”
此世不过场大梦,爱恨怨憎,哭笑不得。
孟长青看向谢长留,他以为
她真背不出祷词,又想起谢长留说,背什都好。她沉吟片刻,忽然朗声道:
“上善若水,水利万物而不争,处众人之所恶,故几于道。”
顿下,她从容不迫道:
“居善地,心善渊,与善仁,言善信,正善治,动善时,夫唯不争,故无尤。”
彼时山间清风过岗,高山大川,四下皆寂,只有她个人声音在天地间回荡,三支香燃至尽头,她闭上眼,拱袖作揖,拜别这天地。
谢长留却忽然把抓住她手。
谢瑶被抓愣,“爹?”
谢长留看着她,风把那根红绸子吹得荡开,他伸出手,颤抖着声音道:“头发没扎好。”那声音中颤抖极轻,他抬手重新帮谢瑶扎头发,终于,他缓缓松开手。
谢瑶抬起只手摸摸自己发髻,“爹,那走啦!”
谢长留没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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