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敛抬起
手突兀地停在
半空中。
他回过头去，看着那个同他逆行而去背影。
少年身量清隽，手里琉璃灯将前方水面照通亮。灯光蜿蜒流淌着，
直淌到广场中央。
讲道结束天机门主还未离去，其余小童正站在旁边进行收尾，那里已经没有多少人。
似乎是察
容敛甚至能够从他眼里看到自己小小倒影。
可，不过仅限于倒影，而已。
那双眼眸没有丝毫感情，看到他，也就像是看到路边随处朵狗尾巴草，块寻常到不能再寻常岩石，甚至就连情绪也不曾生起，就像看到来来往往大街上无数个陌生人般，无悲无喜。
意识开始回笼，容敛忽然记起这张脸。
是那个在太衍宗山下出剑，被他邀请来妖族做客，方才讲道坐在第排少年。
袭稍显宽大白袍穿在他身上，下摆直接曳在冷泉里，堪堪盖住双玉足。
乍眼，容敛识海深处像是骤然被闪电痛击般，闪过几道支离破碎影像。
那些影像残缺不全，依稀能够辨出是位风华俊逸少年。少年坐在明亮火堆旁，将只用竹签串着鸡腿递过来，眉眼都已经模糊不堪。
唯相同，是这身白衣。
甚至就连服装制式，边角花纹都模样。
去。
“嗤，这老秃驴真是木讷。”
旁跟在身后妖族大臣轻斥声，“
们陛下还会需要他们人族修士东西？”
“就是就是。”另位格外擅长溜须拍马大臣抬眼瞧瞧妖皇神色，立马跟上：“再说，都几百年没人求到浴佛门佛牌，谁知道那劳什子佛牌长啥样？们妖族可不兴人族这套，要有这功夫，去地下妖塔里求块万兽牌都比那管用。”
“那秃驴怕不是想端着空钵讹诈，偏要说陛下佩佛牌，定是别有用心。”
“你”
他再次重复次，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茫然和惶恐，还有深埋，不知为何恐惧。
“如果陛下没什
要说，那就先告退。赶时间，不好意思。”
宗辞看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，却也不在意，礼貌而疏离地点点头。
白衣少年没有丝毫留恋，同红衣男子擦肩而过。
“你”
电光火石之间，容敛只手撑住自己发痛太阳穴，只手下意识伸出去，想要拽住那位朝他走来白衣少年。
“？”
少年停下脚步。
他手里举着盏明灭跃动紫色琉璃灯，看过来眼眸里清澈无比，却也毫无波澜。
大臣们都知道容敛不喜人类，更不喜欢同人说废话，见第位大臣话没被反驳后，个个便是铆足劲献忠诚。
他们并未压低声音，路讨论附和着走向广场边缘。
就在此时，位走在他们前面白衣少年忽然转过身来。
容敛并没有将释空大师方才那番话放在心上，他懒洋洋地抬眸，正好撞见这幕。
少年眼眸在夜空里明亮若星，面色沉静姣好，辨不出喜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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