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珩醒来后,得知赵慎归来消息,心中颇感意外。孙澔冒着风雪赶来冰壶城,他仔细帮谢珩检查伤势,重新开张方子交给裴鹤,“万幸啊,刀口离要害就差这点。”他两指比下,对谢珩道:“大人怕是不要自己命。”
谢珩神情平和,没多提自己伤,“你这两年音讯不闻,是跟着赵慎回鄞州?”
孙澔点下头,他与谢珩是多年旧识,想当初还是他托付自己去照料赵慎,回忆往事真是恍若梦。
孙澔年轻时性格孤傲,不喜欢跟人打交道,却唯独喜欢钻研医术,常在深山老林中收集草药,后来他因缘际会与谢珩相识,谢珩答应助他编撰医典,两人自此结缘,到如今快十多年。
孙澔对谢珩详细地讲述这两年间发生在赵慎身上事,从当初凤凰台之变他带着赵慎离开盛京,到后来赵慎苏醒,鄞州之变爆发,他语气中难掩对这人敬佩,“两年多来,用尽毕生所学救治他,他却始终昏迷不醒,偶尔睁下眼也是神志不清,还道他辈子只能这
是刚醒来时连站都很难站起来赵慎,人意志究竟能有多强大?哪怕上苍从未有刻眷顾过这坎坷人生,却依旧以最坚不可摧姿态去迎击命运,用血肉之躯承担起切,最后连诸神都不得不叹服于这精神强悍。
次日,陶灌头颅被悬挂在太守府大门口示众,发间插着支金步摇,风吹就当当作响,满城百姓聚在底下争先恐后地看那张青色脸庞,泪水从眼眶中涌出来,也不知是谁先大喊声“苍天有眼!”众人激动地嚎叫起来,甚至有人当场嚎啕大哭,“陶灌已死!上天救鄞州!”
浪更高过浪呼号声,将这普天同庆消息传遍大街小巷,往日为陶灌出谋划策鹰犬们躲在官衙内瑟瑟发抖,直到被,bao怒人群拖拽出来,短短三日内,当街打死者众。
直以来,在以陶灌为首陶氏族残,bao统治下,鄞州百姓道路以目,仇恨种子早就深埋人心,此时只需往愤怒人群中投颗火星,烈焰即成燎原之势,随着,bao动愈演愈烈,闻讯提前逃离鄞州刺史陶光只来得及在卷案上草草地留下句:“六日,太守灌身死,鄞州叛乱四起,官兵不敌。”
他驾着马车经由小道出逃,宣告着陶氏族对鄞州三百多年统治就此结束,与之衣带水其余豪强士族也纷纷覆灭,其兴也勃焉,其亡也忽焉,在陶光身后,是个怒海狂潮般鄞州,三百年来所有愤怒全被点燃。
等切都平定下来后,鄞州刺史府中,赵慎站在高楼上眺望云天,雍州叛乱与氐人进犯消息几乎同时抵达这座天高皇帝远州郡,他伸手翻开那本烫着火漆文书,读着上面文字。
蔡旻与孙澔陪在他身旁,“出事吗?”
赵慎点头,“走吧,该启程去青州。”
他重新抬起头,在他目之所及远方,是星汉灿烂十三州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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