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她刚开口,颗心突然猛地跳。
那盆土底部,她摸到什硬而凉东西。
施仲雨沉吟片刻:“金岚,先把盆还回去吧,如今派内事情多,别顾着……暂时不会远走,你改日再聚。”
金岚步三回头地走,双肿泡眼非但没好,眼看着越来越肿。身边无人,施仲雨将兰花与土包好,再悄悄以袖子擦净那冰冷物事——
看清那东西刹那,她双目酸,险些把嘴唇咬破。
“作为寻常老人,能多活几日,确受恩。屋内那盆白兰,你带出去吧——哦,记得换个盆,盆子是太衡财产。”
说到后面,戚寻道声音越来越轻,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感慨。
“师父……”
“快走吧。”戚寻道淡淡道,“个必死之人,不能不知好歹地耗弟子阳寿。最近风雨不止,你又被老夫病体拖累,记得多添衣服。”
施仲雨被金岚扶离大殿,她刚踏上第层台阶,身上热度骤然消失。施仲雨僵在原地,遍身极热之后是极冷。多日奔波、苦痛与担忧,此刻统统化作摊可笑至极飞灰。她第次挺不直脊背,全身像是被什抽空,重新灌入北地冰川寒风。
典杀之”才能说得通。
可她并没有看到这样事,她是人证,枯山派唯人证。如果在这里为自保说谎,枯山派必定要接下这盆脏水。
“弟子并非被歹人所骗。事态未清,疑罪从无,弟子不会信口胡言。”
戚寻道沉默良久。他面无表情,气息顿弱,整个人似是老十岁,又像是得某种解脱。
“老夫重病,并非妖邪作祟、恶人谋害,只是天命已到。门派正值多事之秋,你却率人为老夫强行延命,耗费人力、金银无数。你亲身替老夫挡灾,情深义重,却为此误入歧途,与歹人联手,已失太衡本心。”
太衡逆阳令。
太衡掌门随身佩戴正阳令,逆阳令则由地位仅次于掌门之人掌管。执逆阳令者,可在
挡灾符朝发动,不会被轻易毁去。挡灾效果消失,可能性只剩个。
戚寻道自断经脉而亡。
半个时辰后,太衡大门前。
“大师姐,你……你也别太伤心。掌门没把你从太衡彻底除名,等这阵乱子过,你肯定还能回来。”金岚吸着鼻子,递给她那盆兰花——按照戚掌门嘱咐,那是她唯能带走东西。掌门新丧,太衡内部有无数事务要处理,除金岚,无人来送她。
施仲雨伸出双手,小心地插入花盆,将兰花与盆中土同取出。
戚寻道双枯干眼紧紧盯着施仲雨:“仲雨,你可有话要说?”
施仲雨撑起病体,半跪在地,脊背挺得笔直。
“弟子无悔。”
戚寻道环望四周,有些弟子脸上浮现出怒意或悲戚,到底没敢吭声。他叹口气,又道:“身为派掌门,念你护师初衷,暂且将你逐出太衡,仅留挂名。若想再踏此门,你可要想好。”
施仲雨维持着半跪姿势,倔强地言不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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