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敬之
尹辞冷笑声,松开搂在时敬之腰间手。他也不顾什师徒礼仪,只手撑住梭底,整个人半压在时敬之身上,冰冷气势自上而下涌着:“师尊‘下次还敢’来得挺快啊。”
长发水流般垂下,发梢在时敬之胸口旋作小堆。凉滑发丝拂过空气,尹辞那股清冷气味更浓几分。
禁制再次蠢蠢欲动,时敬之时分不清这人是要救他还是怂恿他。
好处也有——黑暗放大触感,那人重量和呼吸都无比鲜明。时敬之从未与人这样紧贴过,他半脑子锈在半路,没力气唤起禁制。
“想想,说话不算话,怎罚比较好呢?”
保护、抑或是做戏,要不就是事态危急,求点肌肤相贴抚慰。
可是现在呢?
现在他们谁都不需要身体上保护、也不需要做戏,更没有危难环伺。尹辞呼吸变快几分,显然是生气。他抱过来手也很紧,时敬之不敢用内力去拆。
身边贴着另个人,果然很暖和,他又迷迷糊糊地想。
这回岂止集中不注意力,股陌生情绪让他汗毛倒竖,后颈发麻。
是头部剧痛,边是体内经脉惯常胀痛。两者相叠,终于给他添点垂死之人模样。时敬之紧闭双眼,努力搜集脑海中纷乱回忆碎片。
他痛苦彻底惊动尹辞,后者不容分说地按住他:“清心,分神!切莫再回忆。”
可他想回忆。
虽然很痛,但时敬之总觉得指尖已经触摸到什。他早就习惯病痛,他还不想停。
这大概算自伤,不过没有伤口,尹辞就算因此发火,也不会气得太厉害。时敬之迷迷糊糊地想道,他继续嗅着尹辞气味,边在脑海中深挖。
尹辞离得极近,声音也很低,仿佛以声音按他麻穴。
时敬之屏气凝神,绷成块不知所措棺材板。这回徒弟气势汹汹,他直觉不会是“没有特制早饭吃”那简单。结果他提心吊胆地等会儿,没有等到下文,却等来尹辞阵颤抖。
……这人在憋笑。
“阿辞,你耍?”时敬之还有点恍惚。
“至少师尊彻底分神。”
“现在老实点。到宓山宗,你爱怎想怎想。”尹辞沉声道。“怎,合着头疼看不出轻重,你又要钻牛角尖?”
“不钻不钻,下次不会。”头部余痛还在,时敬之哼哼唧唧地答道。
谁知这份紧贴温暖又触碰什,禁制在他脑子里飞起脚,时掌门嘴没来得及闭上,嗷地叫嗓子。
尹辞:“……”
时敬之:“……”他冤枉,真冤枉。
是啊,他为什那怕鬼呢?
朦朦胧胧之间,那座火红枫林再次出现。时敬之刚想要深究,却被腰上传来触感惊得头皮炸。
尹辞空出只手,搂紧他腰。
那点回忆幻影般散去,头痛也轻几分。时敬之摸到对方揽住自己手,不知道该露出什表情。
他们并非第次拥抱,但每次拥抱都有理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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