阎不渡点燃烟丝，悠悠吞吐白烟。
“最后，关于你说
‘做件善事’。只要本座还是本座，无论赠下何物，但凡受礼者是个正直人，都注定得不到善终。”
“
善且需分清名。和尚，结果到
最后，你还是想渡
……想得倒美。”
天色渐暗，烟斗里火光缓缓熄灭。
阎不渡站起身，凝视着面前石棋盘。他笑意轻狂，赤眸之中俱是生机，邪气不减当年。
“陵教，打理好。其余线索也安排妥当，包括那宝贝墓穴……当初建墓，本座没留回头路。现今清扫妖物、削减杀意，倒比设下机关还难。”
“再过百年，便会有群人浩浩荡荡东奔西跑。不过就算找到地方，他们也只能发现把锁。”
阎不渡袖子挥，枚玉色物事随风而出。它深深嵌入石棋盘，孔洞如落子。昔日未完棋局终见尾声，局面如最初。
只是此次由他主动设阵，三劫循环，就此和棋。
“钥匙
，搁在你这。你可以亲眼看看，那些小辈如何杀得头破血流。说来大师功德深厚，百年后必定是人，说不定正是挤破头员呢。”
似乎仅仅是幻觉，他还是那副唯独尊表情。
不过他手里多坛酒，只烧鸡。
“下山之后，本座遇见不少奇事。”
阎不渡盘腿坐下，故意分些酒肉祭和尚。他嘴里随意地念叨，仿佛两人还在棋盘前谈天。
“甚至连仙人都见，信不信？可惜人家忍不得软鱼妖目，没法让你看看影像。”
“阎不渡此生，杀人无数，不悔。见死不救，无憾。你信轮回不信，天地遥遥，不见便不见吧。”
“可你那份人情，若是不还，心里膈应得紧。你那善棋，自有恶解——看好，空石。今日要做，是天下第‘大善事’。”
话音落下，仅需瞬。
他没有迟疑，凌厉剑气乍起。那剑气指向自身，颗心脏瞬时被贯穿
说罢，他又静默会儿，仿佛在等待个回答。
自是无人应答。
渐渐，酒喝光，肉也仅剩点骨架。阎不渡伸个懒腰，望向鲜血似晚霞。
“吃下视肉，便可步登仙。但这世上，没人比本座更解自己——长生到手，再过几个月，本座肯定又是软玉温香在怀，把那个破岩洞忘得干二净。”
“可是本座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岩洞，就这样慢慢忘掉，有点浪费。”
说着说着，他呕出口血，继而以碗酒压下。
“那日你问，乘风登仙之后有何打算。如今见过古阵仙村、琼楼玉宇，不得不说，那些神仙比想要无聊……”
石棋盘孤零零立着，酒液顺着它边缘缓缓流淌。四下寂静无声，唯有草间虫鸣。
阎不渡笑，笑得无比肆意。
“不过他们给个绝佳玩具——追寻视肉已久，真到手，反而没什意思。不如留着让后辈小子狗咬狗，顺便瞧瞧神仙嘴脸。到时定天地变色，刺激得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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