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她还没有准备好接纳零号当她朋友,她跟这个男孩才刚认识几分钟。雷娜塔觉得。朋友"需要认识很久,彼此之间很亲密才称得上。她只是不忍心拒绝,零号满脸狡猾,眼睛黏着她不放,黑亮亮瞳子可怜又讨好。
那年只小海豹误入港口,小东西大概是饿极,匍匐在雷娜塔脚边,呜呜地叫着,用类似眼神看着她。就在雷娜塔伸出手去想摸摸它脑袋时,护士长铁锨砸上去,倒提着脚把小海豹尸体拎起来。晚餐他们多道香浓海豹肉汤,雷娜塔口都没喝。她回到自己小屋里,抱着佐罗无声地大哭。
零号眼睛就像那只小海豹。
穿着拘束衣“小海豹”*计得逞般嘿嘿笑:“好朋友之间该有些表示,对吧?”
这家伙还真是够黏人……雷娜塔记得书上说好朋友之间应该彼此馈赠礼物,比如莫斯科好孩子彼得罗夫和潘采夫成好朋友,彼得罗夫送给潘采夫镀金帆船模,潘采夫回赠贝壳风铃。可她没有什可以送给零号当礼物,这里切都是配给,她没仃什个人物品,唯有怀中佐罗。可是没佐罗她晚上会睡不着。她不自觉地抱紧佐罗,担心为这个“好朋友”名分不得不把它送给零号。
“你……叫什名字?”雷娜塔没有跟陌生人搭话经验,只好干巴巴地问。
“?还没有名字,”男孩说,“住零号房,你可以叫零号。”
护士们通常以孩子们编号唿喊他们,比如雷娜塔是“38号”,安东是“16号”。
“你好,零号,是38号雷娜塔。”雷娜塔说。
“你在找什东西?”零号说。
“可没有东西可以当礼物,”零号大概看穿雷娜塔小心思,“那们每人说个自已秘密吧?好朋友之间应该互相知道秘密。”
“先说,”零号很大度地说,“是个神经病哦!”
雷娜塔呆呆地看着他,有神经病那狡黠?
“真是个神经病。总是觉得脑袋里有两个人在说话,个好人和个坏人,”零号顿顿,眼神有点茫然,“他们中有个人说,‘震撼切霹雳啊,把这生植繁茂地球击平吧!不要让颗忘恩负义人类种子留在世上!’另个说,‘没有慈悲之心是禽兽!是野人!是魔鬼!’个又说,‘夷平切恶,唯有恶中恶!’另个又说,‘切恶,只不过遗忘宽恕!’他们就这样整天在脑子里吵吵嚷嚷,就有点神经病,所以护士们把关在这里。
雷娜塔迟疑下:“找……找个朋友。”
她不愿把黑蛇事告诉零号,零号大概也不会相信那荒诞事吧?
“找朋友话……可以?”零号转着眼珠,“们可以是好朋友。”
他大概是误解雷娜塔意思,又或者是太孤单,于是存心曲解这句话。
雷娜塔犹豫好阵子,违心地点点头:“好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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