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市两边
古屋有好有破，破屋前摊子，东西大多是些破烂儿。而那些阴森大宅门前，要是有红灯摊子，货物里必然有两样说得过去东西。
红灯笼摊子大概分三类，卖成品灵器、卖玄学界情报，剩下就是卖材料。殷刃动动鼻子，很快找到
个大药摊。
摊子摆在所无人大宅前，黑洞洞大门上挂“悬壶济世”牌匾，摊主多半有点来头。
摊主整个人蜷在黑暗里，呼吸声很轻，不时有烟雾幽幽飘出阴影。
大门跟前，红布上整整齐齐摆八个紫檀木药箱，看样式是老物件。和通常药箱不同，每个小小木抽屉上都
没有徐姐盯着，周遭空气瞬间变得黏腻。视线与低语如同污水，它们爬过老屋屋檐、流过地上青石板，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。
部分低语声来自往来人群，另些则源于无人角落。无数道目光扫在两人身上，低语声合着灯笼烛芯拍子，在他们周围盘旋不去。
夜雾漫过湿漉漉石板路，顺着斑驳墙根流动。空气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腥甜，仿佛腐烂水果和油脂。
街道上热闹有点变味，活人行走却如阴兵过境，动作满是阴寒压抑。
就在这扭曲氛围里，戴着金面具钟成说伸出手。他静静站着，手心朝上，仿佛在邀舞。
找卖家多打听几嘴，有可能探到方子。在家瘫着，殷刃被陆老头子盯得心里难受，出门去鬼市半逛半查番，想来是个不错主意。
谁能想到，钟成说如此固执。明明昨晚刚熬夜，今天他居然还坚持要起去，活脱脱块人皮膏药。
殷刃简直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警惕。
“车到门口，走吧，失眠别怨
。”殷刃悻悻地表示。
见两人再次造访，徐姐丝毫不吃惊。她笑吟吟地表示“年轻人就是好奇心重”，再次引他们进鬼市。
殷刃时没反应过来：“怎
钟哥，你要零钱？”
钟成说：“……要你手，防止走丢。”
引路人徐姐都没这操心，这人有时候真认真过头。殷刃无奈地伸出手去——钟成说手谈不上温暖，好在没什手汗，皮肤触感也不错。
维持着手牵手姿势，鬼王大人开始在红灯笼摊子寻寻觅觅。
鬼市乍看杂乱无章，仔细瞧，倒真让殷刃看出几分玄机。
“既然都来，你们先逛，去给小殷登记下。”她说，“小殷是驭鬼师，引路术得学会。不然每次还要大老远跑来，怪辛苦。”
“就走大道，别往胡同里走。”临离开前，她还是絮絮叨叨地叮嘱。
今夜天气不错，鬼市上头顶着满天繁星。两人戴金银两个脸谱面具，站在熙熙攘攘街道中间。
就算这身打扮奇奇怪怪，来往路人没几个侧头。
为遮掩身份，街上人戴什都有。普通些规规矩矩戴口罩，时髦点换成防毒面罩、摩托头盔。甚至有路人往脑袋上扣油彩鲜艳“大头娃娃”头罩，夸张笑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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