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余子式平静声音响起,“饮鸩而死。”
“是啊,饮鸩而死,李斯亲自送毒酒,难得他心存仁慈,给他师弟留个全尸啊。”郑彬怅然而叹,“说来也让人唏嘘,这多年风雨雷霆都扛过来人,居然病。第次觉得,李斯也只是个普通人罢。”
“真病?”余子式不太相信地问道。
“开始也不信,后来廷尉府门口远远望眼,脸色是有些苍白。”郑彬顿顿,“跟你现在差不多吧。说来要不要给你找个大夫?”
“行,大哥,不闹,真快撑不住。”余子式二话不说走到郑彬身边就坐下,王宫到这儿也挺远,路走来还得装作若无其事样子,他真有些眼前发黑。
郑彬呼口气,见余子式脸色真不好,黑着脸伸手把人扶好,半天又忍不住念叨:“怎没把你扎死呢?”
余子式脸皮厚,权当没听见,“这两天没出什事儿吧?知道,有你在肯定出不什事儿。”
郑彬冷笑声,“当然出不事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余子式没再看郑彬,垂眸敛眼底情绪,“那天,撞见李斯。”
好还是不好,他现在忽然不怎能确定。
……回到家,余子式就看见郑彬坐在他家堂前,神色之沉肃倒是他不怎见过。郑彬平时妻管严形象深入人心,这下子上道起来,余子竟有些被震慑住感觉。
他走进屋子,本想说句“回来”,结果话还没出口,他就看见那位沉肃冷静文士冷冷抬眼,平静道:“赵高。这四天,连护城河都捞八趟!”
余子式笑呵呵,下秒就被郑彬吼嗓子,“你他娘死哪儿去?”
余子式本来就不舒服,这下直接震得他耳鸣不止。他觉得自己七窍仿佛在流血,“冷静冷静。”
“知道。”郑彬伸手给余子式倒杯水,脸平静。
“你怎知道?”余子式有些诧异。
“廷尉大人在王宫牢狱被刺客袭击,受惊吓连续四天没上朝。”郑彬难得勾起唇角,“据说给吓病,还病不轻。”
余子式顿,“他……被吓得病倒?”
“谁知道。”郑彬把那水递到余子式手上,“韩非死,知道怎死吗?”
“砍你两刀冷静冷静如何?”郑彬气得说不出话。前两天听到宫中冒出个刺客劫王宫大牢,当时他正在家里和夫人老夫老妻黏糊着,听消息还挺乐呵,说这年头居然还有这胆气丛生壮士啊,烈士,豪侠!
然后下人说那刺客劫狱救韩非,郑彬腿软差点给他跪下。
“你真找死啊?”郑彬脸相当扭曲,想骂点更脏话又碍于文人修养骂不出口,想朝着余子式脸狠狠抽两鞋底,又心疼自己媳妇刚给做鞋。四天没见,他找人真快找人找疯。
“找死?差不多。”余子式皱着眉脸忍痛模样,“差点被人枪扎穿。”
郑彬狠狠道:“那你倒是命大啊?怎不给你扎成串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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