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丹看着吕不韦,记忆中青年经过这十多年岁月,鬓上已经染几缕白发。可从那简陋屋子里缓缓走出来时候,他分明看见,还是当年故人。
早就知道,劝不动。
这人哪怕再落魄,没高盖华服,没金印绶带,没
思绪戛然而止,吕不韦眼前站着依旧是燕丹。
燕太子丹。
许久,他淡淡说:“太子殿下,早点回去吧,阳翟毕竟是秦国封地,燕太子丹出现在此地,不妥。”
“先生,燕国虽小,肯为先生铺席方寸之地。”燕太子丹忽然再次敛袖弯腰沉声道:“如果先生愿意……”
“走不。”吕不韦打断燕丹话,他伸手轻轻把燕丹扶起来,替这个路跋山涉水而来年轻少年拂去肩上轻尘。
“为何总是记不住呢?都是国之君,说出去让群臣笑话。”
黑衣少年撇撇嘴,“他们谁笑话,诛他们九族便是,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之口,当什国之君。”
“这是,bao君亡国行径。”
黑衣少年随意地往后仰,十二道冠冕散落在黑色地砖上,他缓缓道:“文人乱国,便堵上这天下士子之口,武夫乱禁,便销毁这天下兵戈武器,文武安驰,才是天子治下,,bao君亡国,是为不治。再者说,七国问鼎中原,杀百万人屠百万城想换个盛世太平,如今杀百人便换个清肃朝堂,不是极好?”
吕不韦轻轻皱眉,“说有道理,那既然陛下你不背,臣就先回去。”
“先生,秦国已经容不下你,朝堂政野,江湖庙堂,秦王嬴政已经容不下相邦吕不韦。”燕丹眸光沉沉,句话说重若千钧。
是啊,天下人都知道,年轻帝王初掌权柄,杀嫪毐逐吕不韦清肃秦国朝堂,秦国早已经容不下这位昔日大秦相邦。权势之下,最是无情帝王家。
吕不韦点点头,“知道。”朝着面前燕太子轻轻笑下,他近乎低叹地笑道:“他不需要。”
“先生。”
“太子殿下,吕不韦本是濮阳商人,祖辈都是商贾,周游列国做些买卖,本就称不上殿下所说国士二字,所谓运筹天下也过是贪恋权势富贵,侥幸赢几步而已。”他看眼燕丹背后站着几个人,字句缓缓道:“北燕多慷慨悲歌之士,殿下,国士原先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,而因为遇上命中那个人,才成国士。”
黑衣少年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,手扯住他袖子手从桌上扒过书简,“先生,就是随口说说,背。”少年手忙脚乱地翻书简,却怎都找不到刚看那卷,半天他朝吕不韦尴尬笑笑,“先生,书简……书简失窃。”
吕不韦看眼自己被紧紧拽着宽大袖子,又看眼镇定地宣称书简失窃秦王陛下,沉默。
黑衣少年等许久都等到吕不韦开口,终于忍不住道:“先生,你为何不说话?”
“怕说完陛下诛九族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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