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东西真他妈苦,你试着喂喂牛,牛没准都被它给苦死。”姬野挣扎着出声抱怨。
“别抱怨,跟个没出嫁姑娘似。”息辕吹吹汤药,“牛能跟你比?牛敢跟威武王动刀?你这些天可威风,全军上下,没人不知道你名字。知道淳国名将华烨?他外号叫丑虎,部下却叫他虎神,是军神似人物,据说他出阵,全军都下拜,以你现在这个名气,再跟威武王决胜场,也跟华烨差不多!”
息辕认真地说:“便叫做,嗯,‘野神’!”
“野神……还不如野鬼……”姬野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。
息辕手拿着只漏斗塞在他嘴里,手把满碗汤药直灌下去。息辕满意地看着自己漏斗:“果然是这东西管用,路想,说你这样不能抬头,吃药老是洒可怎办。被想出这个法子,看,滴没漏!”
此时下唐中军步卒距离殇阳关还有五十里。数百辆辎重大车居中,军士手持武器徒步跟随,在阴霾天空下缓缓推进。
吕归尘掀开车帘眺望,大军沿着略微起伏草原汇成长长蛇行,去向天地尽头卷云低徊地方。他想起北陆原野上迁徙羚羊群,秋去东来时候,结成漫漫长队,沿着有水源古老路线,行程长达两千里,去向南面温暖草场。那条穿越茫茫荒原危险之路像是烙印在羊群血脉中,即使新生小羊也知道跟随着成年羚羊,在秋风初起时候出发。
他很小时候跟随父亲出猎,遇见迁徙羊群,路都有因为干渴而倒下羚羊,母羊舔着死去小羊,说不尽哀凉。吕归尘问起同行老猎人,猎人说是因为附近几口泉水断流,所以沿着故道迁徙羊群只有忍受干渴。
“那不能从别道路找水?”吕归尘小小心里不忍。
“羊群就是这样,年年,都走样路,今年渴死那多,明年也还再在这条路上渴死,不知道回头。”老猎人说,也不知是不是感慨,放声唱起古老牧歌。
他看姬野眼:“你瞪干什?可是给你吹过,不烫!”
“是不烫,可是你呛死他。”吕归尘刚要上来帮忙
此时吕归尘忽然有种感觉,这支奔赴战场大军就像是循着故道南迁羚羊,并不真明白自己为何要选取这条道路。次次地上阵,次次地倒下,每朝每代血流成河,可后继人还是源源不断地奔赴死路。
“阿苏勒,你在想什?”姬野声音响起在他背后。
姬野躺在车中,浑身都用白布紧紧地捆扎,左臂套着夹板,吊在脖子上。医官看他伤势时,忍不住惊叹说从未见人受这样重伤还不昏迷,而后他用木枝将姬野全身固定住,扎上布带封死。姬野此时最多不过动动手指,即便扭动脖子,伤口也痛入骨髓。
车门开,息辕个虎跳蹦上来,手里端着煎好汤药,滴不洒。
“喝药喝药。”息辕坐在姬野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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