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
成帝元年,东陆平安,没有战事。
那年北辰升入中州星野,光芒如剑,有流星雨溅落,毁伤几处地方农田。钦天监不安,把星图呈在太清宫皇帝座前。稍隔几日,又有下唐东宫地下祖陵起火,把营建数百年之久数十座正殿配殿烧成灰烬。皇帝新即位,以为是不祥之兆,特赦天下囚徒,又免贫困地方共十二城税赋,亲自登雷眼山太苍峰祭天,上“罪己祈文”,入冬才返回天启,
帝都史官所不曾记录,是下唐国武殿都指挥息衍自请为蛮族世子吕归尘老师,开始教习行兵布阵学术。
在南淮城多雨秋天里,老人揭开丝绵,端详着古老巨剑。
不喝酒,不能用酒助将军杀伐之气。”
“只会几个乡间小调,哪有什杀伐之气?”息衍笑笑。
翼天瞻取樟茶木盒和茶具出来,屋里已经漆黑片,
息衍并没有弹琴,他席地坐在门前,对着瓢泼大雨,怀抱着那张竖箜篌。翼天瞻忽然觉得自己根本走不出去,也不能打破这刻宁静。以羽人如鹰眼睛,他也只看见雨幕外个黑色剪影。他脸侧线条那清晰干净,没有悲喜,低垂眼看着箜篌。
息衍振袍袖,曼声长吟:
剑里那些不能解脱魂魄还在咆哮,真正腥风血雨,已经在东陆天空上卷起墨黑阵云。
“庙堂既高,箫鼓老也,
烛泪堆红,几人歌吹?”
起势极高,苍然得像是神巫歌声,时间连外面雨声也被他压住。烟杆在弦上跳,声音却是哑。琴弦有些湿,只是扑声。息衍烟杆停在那里,久久不动。
“既已没有人听,又为什有人要弹?”
他轻轻地笑笑,抛下箜篌,起身走进大雨,再不回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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