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摩敕被自己口水呛下。那只叫巴呆小旅鼠选莜麦,老头子满意地点点头,摇摇空空酒罐。
“对,大君传召两日,合萨你真不去?”
“又不是急召,没事,不是教给你?说年纪很大,身体不好,怕被风吹,不敢出帐篷。”
“金帐宫那边,大君伴当来几次,就算合萨你真身体不好,也总得有个什病可说啊。”
“就说骑马摔,拧脚!”老头子站起来,摸摸脚踝,半边身子塌,好像立刻就瘸,歪歪地蹭到帐篷角落里,抱着酒坛子拿佩刀撬上面锡封。
可笑!都跟木犁那个蛮牛样,只知道跨马舞刀,上阵都不知道用脑子。东陆人说们是蛮族,这些人就真蛮劲发作,就知道拼血勇。十个九王也未必拼得过个木犁,可是青阳神弓还是九王,木犁也不过是个将军。早不是逊王时候,拿把刀想在草原上当英雄?刀术练得再好,又杀得几个人?蠢!”
“那合萨你说怎算英雄?跟东陆人样缩在石头宫殿里,马都不会骑,算英雄?”
“其实最英雄就是算星相,当合萨!说吉祥就是吉祥,说凶险就是凶险,出征出牧都听你,喂个旅鼠就有人供养。”老头子从腰里小袋里摸颗黑粟和颗莜麦出来,扔进旅鼠小笼子里,那个小东西瞪大黑眼睛,小爪子抱着,盯着两颗谷子看看。
“这回又是什事?”
老头子挠挠光头:“呼鲁巴家生小孙子,他们主人送礼物要给孩子起名,想巴呆要是选黑粟,就叫他呵由斤,要是选莜麦,就叫他博赤尔。”
“博赤尔这个名字不错。”
“很合适呼鲁巴家那些孙子们,就知道穿彩色丝绸,买东陆贩来女人。”老头子满意地点点头,“巴呆选从来都满意……”
他忽地呆下,这个声音并非阿摩敕,而帐篷里面没有第三个人。
他猛回头,阿摩敕已经跪下,叩头在地不敢抬起来。帐篷帘子掀开半,飘进来角乌青色大氅,重甲反射夕阳,只能看见那人魁梧身材封住帐篷口。老头子眯缝起眼睛,酒坛子“咣当”落在地上,他看清那人眼里块慑人白斑。
“呵由斤什意思?博赤尔又什意思?”
几百年来蛮族学习东陆文化越来越多,贵族们纷纷改东陆名字,说话早就是东陆腔调。蛮族古语被忘得差不多,只剩守着古书巫师合萨们还晓得那些饶舌古词什意思。阿摩敕学几年,呵由斤和博赤尔这两个词还没有听过。
“去过大湖,看见过那些白头海鹰?”老头子伸展双臂向着天空,“呵由斤啊,就是那最勇敢雄海鹰,展开白色双翼可以飞到盘鞑天神神座旁。”
“博赤尔呢?”
“雌海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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