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子在木犁帐篷里已经住四个多月,大合萨也就跟着赖在木犁帐篷里呆四个多月。木犁倒是不缺这点食物供养合萨,不过他明显是不喜欢整天看见大合萨那张醉醺醺老脸。英氏夫人倒是经常烹调香辣手抓黄羊肉和烤麂子腿,阿摩敕吃得胖许多。
不过阿摩敕心里有隐隐不安。自从世子回来,老头子精力全在世子身上,大王子二王子已经不再来巴结,别贵族也都对老头子敬而远之,倒是三王子旭达罕和九王还是照旧,不时能收到三王子送来礼物。
阿摩敕旁敲侧击地问,老头子总是哼哼哈哈,谁也不知道他想是什。整个北都城里,大概没有第二个人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体弱世子身上,阿摩敕也不觉得老头子真相信《石鼓卷》上虚无缥缈说法,若是他对天神真那虔诚,也不至于用他旅鼠占卜。
“可真不知道世子为什要拼命地练这劈刀。”大合萨拈着几粒硬米逗着旅鼠磨牙,“练刀有什用?”
“不练刀,当不武士啊。不上阵,谁都瞧不起。”阿摩敕在床上伸个懒腰,“如果不是身体太弱,阿爹也不会送来学占星。”
他手提着马鬃琴,手扯住英氏夫人向帐篷走去。年少世子孤零零地站在夕阳里,头发全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上,他抹开头发默默地看着西边落日。木犁走出几十步,听着那单调劈砍声又响起来,他手指在马鬃琴弦上拨拉几下,没有回头。
“木犁你让世子练天,没完?”
路过最近帐篷时,大合萨干瘦老脸从帘子后面探出来,有些凶恶地喊着。
木犁冷冷地瞥他眼:“吕氏祖宗哪个不是这练出来?他哥哥贵木七岁喝奶里就搀烈酒,下午就可以砍断四根木桩,小时候练刀,冬天满手血泡都结上冰,也不敢偷懒。不逼他练,上阵就是被人劈木桩,现在这样,已经是轻。”
“你这头老蛮牛,世子才九岁,能跟你比?”
老头子冷冷地哼声:“后悔啊?”
“也不是。”阿摩敕看着帐篷顶,“就是想跟阿爹样骑马打猎,多威风。逊王,钦达翰王,们草原上英雄,不都是勇敢武士?”
“
阿摩敕努力扯着他袖子,可是老头子完全不理会这些。
“上阵,是奴隶是世子有什区别?”木犁声音硬得像铁石,“大君命教世子刀术,大合萨懂刀术?”
他扯着回望英氏夫人,头也不回地去。
老头子恶狠狠地瞅着他背影,啐口在草里:“辈子都是个放羊死木头!”
他跺跺脚噔噔噔地回帐篷,坐在木柜上猛喝口烈酒,还是透过掀开块羊毡看着远处挥刀劈杀阿苏勒,缩缩脑袋。秋风起,帐篷里没生火盆,隐隐有点寒气。阿摩敕扯件羊皮短袄给他压在背上,大合萨毕竟也六十多岁,在草原上能活到六十岁人已经不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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