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温许久才道:“你们谢家人还真和别人不太样。”
少年倚柱而立,听会儿后缓缓地抱起手臂,他腰间鞭子不知道何时松开,轻轻地垂到地上,像是条毒蛇吐着信子。
半晌,院中扇窗户被推开,谢尚披着件宽松外衫坐在窗前,明显是从睡梦中刚醒来,他听着那笛声有些愣住,抬头正好看见倚着柱子少年。他喊声,“桓温?”
那名叫桓温少年冲着他笑下,“这笛子吹得真好。”
谢尚点下头,“堂兄很多年没吹过笛子。”
“这是你堂兄吹?”
没忍住轻笑声,他撑着桌案没说话。
王悦觉得自己喉咙有些紧,很多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,望着谢景竟是有些说不上来,他也觉得自己这人有病,这得亏是谢景听着他这番话,要换成王敦之流对方说不定早耳光扇过来,哪里还容他这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大半天。谢景脾气是真好,王悦看出来。
谢景什也没说。
两人躺回床上,王悦望着身旁谢景,没敢吭声,他明显感觉到谢景有些动怒,却又隐隐约约地抓不住重点,望着谢景侧脸不住发怔。他不清楚谢景关于五石散事究竟知道多少,不敢深思,也不敢多问,他这事干得确实是糊涂。
大半夜过去,翻来覆去直睡不着王悦终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从背后抱住谢景。
“是啊。”谢尚像是想起什似,脸色又猛地黑,大晚上吹笛子这种主意看便知道究竟是谁想出来,想起住在那院子里头寡廉鲜耻之人,谢尚气不打处来。
桓温仰头听会儿,开口道:“谢祖仁,你堂兄这笛子吹得真好,改日请他也教教,你觉得他会同意吗?”
“你虚心求教,他自然会同意。”
桓温原以为谢尚会说“别去打扰”、“他不会同意”、“还是算吧”,却忽然听见谢尚说,“你虚心求教,他自然会同意”,桓温忽然就微微愣,他扭头看向手撑在窗户上谢尚,良久才道:“是吗?”
“是啊,堂兄人很好。”谢尚点下头,“你若是真心想学,支曲子而已,他自然愿意教你。”
谢景直都感觉得出来王悦没睡,他也没睡,被抱住时,他睁开眼,黑暗中没有光亮,他翻过身,将辗转反侧王悦轻轻抱住,扯过他双手放在被子里暖着。
王悦心头热,忙问道:“你不生气?”
“嗯。”谢景低声道,“睡吧,不早。”
王悦已经没睡意,他低声道:“睡不着。”
谢家另头,阶前月华如水,房间里走出来个伸着懒腰蓝衣少年,正是王悦今日撞见谢尚那位朋友。他睡不着出来走走,刚步入院子,忽然听见远处阵悠扬笛声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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