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札可不能杀!可不能杀!”钱凤夸张笑道:“他替小将军你开城门,大将军下令要留着他!”
王应搓着手里头缰绳,冷冷笑声,“今夜算不算是扬名立万?”
“算!当然算!”
恰好有妇人抱着襁褓从旁巷子里赤脚冲出来,周围将士瞬间握紧枪,“来者何人!”
钱凤尚未反应过来,旁边王家这位小将军已然拔出刀,驾马朝那尚未来得及求饶妇女奔过去,打马而过那刻,他横勾手中刀,下子削下那妇人半个脑袋。
调子里反而心中安稳,他摸摸腰间刀,青州刀,杀过无数人刀,渐渐有睡意。
片乐声中,军账外城墙下,杀红眼王家诸军拎着头颅仰头看向不远处火光飞溅宫城,笑得很是放肆狰狞,有人拿刀指向建康方向,大声喝声,“皇帝就在那儿!大晋皇帝!他们瞧着咱们杀人呢!”
这群东南六州将士笑声爽朗极,他们不是普通将士,在边境与胡戎厮杀久,他们浑身上下透出股野劲。
人总是会与他敌人越来越像。
王敦放手不管,任由手底下人烧杀抢掠,本来就火气盛账下诸将更是肆无忌惮地杀人,他们杀城中守将,杀百姓,杀红眼连百姓家活狗都砍两刀,杀意大盛豫州军人在这座建康城门户城池里横枪游荡,所过之处几乎有如胡人马蹄践踏过。他们仿佛忘记杀是同胞而不是胡戎。
尸身摔在地上,半颗头颅滚到旁巷子中,襁褓中猛地爆发出阵响亮哭声。
王应架着马走上去,马抬脚便踩,那婴儿哭声猛地响起来,渐渐地又没动静。王应扭头看眼旁愣住钱凤,忽然笑道:“怎?吓着?亏你是个将军!”他阵大笑,毫不掩饰话中嘲讽之意,“这人明显是个刺客,上来便要杀,可惜先下手,怎?钱将军,这就吓着?”
钱凤也算是见过沙场上残肢乱飞场景老将,平生什惨烈场景没见过,可看着眼前发生在片刻间血腥事儿,他愣是怔会儿,直到面前这位长相漂亮王家小将军轻轻挑下眉,他才忙开口笑着打圆场道:“小将军这……杀刺客,这自然是可以,自然是可以。”他点下头,脊柱发凉。
他不打算得罪这位气头上王家小祖宗,王应在琅玡王家地位相当高,他是王含之子,王含是王敦兄长,由于王敦无子,便过继王含做他儿子,这位如今是王敦面前炙手可
个军队陷入疯狂是件很可怖事。
管他是皇帝老儿还是谁,便只个字,杀!
王敦座下大将钱凤与王家子弟王应支着枪立在马道上,昏暗夜色中,两人身猩红血袍倒是不扎眼。
钱凤看眼不悦皱眉王含,讨好般笑道:“打进城起便是副懒洋洋样子,出何事?”
王应搓着马缰,望着哀鸿遍野石头城战场,眼神颇为淡漠,“想杀周札,你觉着该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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