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悦撑着桌案,缓缓笑开,“是吗?那还真是难得!”
“谁让你平时得势便猖狂,不收拾你收拾谁?”王导看着王悦那副不成器样子,直看很久,终于叹口气,“害怕吗?”
“有何好怕?他们敢杀吗?”王悦笑起来,“群人连杀都不敢,有何
“没什。”王悦低头笑下,“随便看看。不过话说回来,”他抬头看眼王导,“皇帝近两年防你防得紧啊!跟防贼似。你们怎闹到这地步?”
“如今江东局势与过去大不相同,南北士族不断壮大,皇帝忧心也是难免。”王导拿文书折子轻轻拍下王悦手,“说话当心些!近日不太平,小心祸从口出。”
“知道,这不是和你人聊吗?四下又没外人。”王悦偏头望着王导,“瞧那刘隗很是得意啊,又领兵外镇,又征发各世家大族僮客,还招揽流民,手都快伸到豫州去,所以你是真失宠?”
王导听笑,“你对朝中事不闻不问,对东南事倒是很清楚啊。”
“所以呢?”王悦脸好奇,“你真失宠?”
时候难以相信王悦是他亲生,这说话水平确实不像,他盯着王悦看会儿,王悦这性子很奇特,不像他,也不像曹淑,王悦就像是坊间流传那种天煞孤星,天生地养,不知道就从哪儿蹦出来,落在他头上,便成他家天煞孤星。天、煞、孤、星,这四个字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好东西,可王导心里却莫名很喜欢,王家养颗天煞孤星,是从天上掉来,很是珍稀。
王导望着还在琢磨着如何强词夺理王悦,拂袖在他面前坐下,淡漠道:“早警告过你,不要随意进出书房,更不要把东西带进带出。”
王悦拿袖子给王导抹下桌子,笑道:“看外头侍卫没拦,会错意。”
“王家有谁敢拦着你?”王导打量着王悦脸色,问句,“身上伤如何?”
“差不多痊愈。”
“养鹰犬玩物才用得上宠这个字,你父亲这副模样,应当叫失势。”王导微微笑,“不过你放心,还能凑合供着你,你在外头不必对人低头,该如何猖还是如何猖,王家门面靠你撑着呢。”
王悦看着王导良久,久久都没说话。
王导瞧着他那副模样,低声笑道:“你怎?是怕王家真失势?放心,哄你玩,瞧给你吓。”
王悦望着王导,字句低声道:“父亲问你件事,若伯父真被逼反,事情会如何?”
王导沉吟片刻,开口道:“若真是这样,那你便很可怜,要看着别人脸色过活,谁见你都会上来踹两脚。”
“没再吐血吧?”
“没有。”王悦笑下,“云叔说,身体底子好,好好养几年就养回来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王导点点头,“你没事少往外头跑,好好在家休养,多陪陪你母亲。”
“成吧。”
王导望眼案上那堆文书,“翻着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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