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心又问：“饿不饿？”
小男孩不能点头，只很勉强
眨
眨眼睛，眨下几根带着烂肉睫毛：“饿。”
无心弯腰放下他，就见小男孩站稳之后，猛然歪身
扑，捉住墙角路过只大老鼠。把老鼠头塞进嘴里狠咬口，小男孩吮奶似开始吸血。
无心明白——小鬼是扑着阳气去，有活老鼠，杀活老鼠；有活人，就杀活人。
微微弯下腰去，无心问道：“你睡在哪里？”
大凡个人活着时候阳气弱，死后必定阴气盛，所以无心站在棺材前方，时之间不敢妄动。从尺寸来看，棺材显然是为孩童订制。小鬼阴气重、执念轻，最易控制摆布；而棺材本身并不陈旧，可见它也是被人新近放到此处。
穿过棺材后方大月亮门，向前再走几步拐道弯，就能进入顾宅后院。棺材挡门，乃是个阻拦势子，拦是谁，却不好说。无心想如今文县成丁大头地盘，而丁大头似乎也已经落入岳绮罗手中。岳绮罗在文县说不二，满可以把整座顾宅划为禁区，何必还要在宅内多做手脚？如此看来，就不是拦，而是封闭。
要封闭，自然就是棺材后方区域。无心仔仔细细观察棺材，心想岳绮罗大概是依然顾忌着院中水井，所以不许外人轻易靠近。在地下活活躺百多年，水井就算是她重生之地。
轻手轻脚绕过棺材，无心迈步跨过月亮门，同时后悔自己没有带几张纸符过来。纸符全在顾大人棉袄暗兜里，竟然真有法力，可见出尘子并非浪得虚名。
然而未等走出几步，前方忽然响起串沉滞脚步声音。无心向前望，就见个红衣小男孩跌跌撞撞跑出来。见到无心之后，小男孩停脚步，不言不动。
小男孩把嘴张到极致，侧嘴角撕裂开来。大老鼠半个身子都被他吞入口中，条细长尾巴抽搐着摇动不止。抬手指月亮门外小棺材，他已经腾不出嘴来说话。
无心点点头。等到小鬼吸尽老鼠鲜血之后，他抬手咬破指尖，然后把手指伸向小鬼。小鬼见他指尖点血
无心继续前行，走到近前瞧，就见小男孩脸色青灰，眼眶嘴角已经隐隐腐烂，原来不是活人，而是具童尸。
大小对视片刻，小男孩忽然抬起只小手，作势要抓无心裤管：“大哥哥，你带
玩。”
无心低下头，就见小男孩小手上皮肉破损，指骨关节全都白生生露出来，头上短发也是蓬乱。无心伸手拨开他头发，就见他头顶心处孔洞赫然，是活着时候被人钻开头骨注入滚油。惨死幼童，又经过岳绮罗炮制，阴气戾气全都重到极致，无心想他大概把自己误认成他同类，因为自己身上没有活人气。
无心把手指探入孔洞之中，勾着小男孩头骨向上提。幼童身轻，被他直提向上。而他看着幼童眼睛，开口问道：“是谁杀你？”
小男孩乖乖答道：“姐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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