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等他把话说完,出尘子气得晃脑袋,眼角眉梢全露出来:“放狗屁!哪有什太师叔祖?太师叔祖早在百多年前就死过好几次!”
无心笑微微心平气和:“道长,你别急,听把话说完。你太师叔祖啊,在文县嫁人做九姨太。”
出尘子后退步,抬手拍罗汉床上小炕桌,怒发冲冠叫道:“再说就给滚出去!”
无心点点头:“好,到外面说去。”
出尘子龙行虎步杀向前方,把揪住无心衣领:“敢?!”
天亮之后,无心付清房钱,坦坦然然带着月牙和顾大人离开旅店。月牙倒也罢,顾大人步三回头,不住去望小春子房门。后院已经隐隐弥漫开尸臭,不过前院正有辆收夜香大粪车经过,大粪车顶风臭出十里地,伙计捏着鼻子皱着眉毛,也就彻底忽略自家异味。
无心拽顾大人袖子,不让他东张西望,免得惹人注意。离开旅店数数钱,月牙走去买十个菜包子,菜包子全有拳头大,顾大人吃五个,月牙吃三个,无心吃个半——他见月牙吃得舔嘴咂舌,仿佛是意犹未尽,就把剩下半个也给她。
“不怕饿。”他告诉月牙:“不吃也是样有力气。”
月牙不信,也不要。两人推推让让,结果个失手,半个包子落在地上。顾大人旁观至此,发出感慨:“妈个蛋,不如给!”
月牙和顾大人很想知道无心要去哪里,可是无心路死活不说。三人出城上山路,大半天后到达青云山上青云观。月牙虽然迁来直隶住许久,可是最远只逛过文县附近山上大庙。大庙已经算是金碧辉煌,庙里和尚也都肥头大耳,十分富态;不料和青云观比,她虽是没什学问,可也觉出大庙俗。刚经过牌楼,她就不由自主扯扯衣袖摸摸头发,又特地用手背抹抹嘴,想要做出庄重模样;顾大人个脑袋也是四面八方转:“哎哟,洞天福地啊!先前怎就没来过?”
无心慢条斯理抬
无心踏着青石板路拾级而上,又微微侧身牵着月牙手。深秋,两边山中派萧瑟风光,干燥寒风穿林而过,吹得枯叶沙沙作响。道小小山涧顺山而下,流出点似有似无水声。无心仰头向上望去,就见层林之中隐约显出雕梁画栋,正是山门之后玉皇殿。
出尘子道长似乎是万万没想到无心还会再来。披着件貂皮领子黑大氅,他伸腿下他红木大罗汉床,大氅敞开来,露出里面尘不染雪白裤褂。
无心对他是相当恭敬,拱手抱拳鞠躬:“道长,又来。”
出尘子头长发中分披下,黑亮像匹好缎子。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无心,他眼角鱼尾纹全藏在长发下面,中间露出面孔显得异常白嫩年轻:“你怎又来?”
无心挺直腰,仿佛含羞带愧似,对着出尘子低头笑:“还不是因为你太师叔祖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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