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这山里
小妖也比往年来不安分。
嵇清柏这些日子每次算卦卜云，夜观星象，都觉心事重重，檀章近来修为大涨，已隐隐有化龙预兆。
“你怕什
？”银蛟蛇尾缠着人，伸出信子舔
舔嵇清柏后脖颈，“九天玄雷而已，
又不是承不住。”
嵇清柏哭笑不得：“你都没挨过九天玄雷，你怎知道你承得住？”
檀章尾尖轻摆，红莲印记愈发鲜艳，嵇清柏沉默
会儿，又道：“而且不只是九天玄雷，化龙之后便是通大
嵇清柏无奈道：“阿樵是来帮忙，是客人。”
檀章撇撇嘴：“那也不能老缠着你。”他说完，拉嵇清柏到身边，下逐客令道，“你走吧，来盖房子，你太没用。”
阿樵：“……”
其实青山大王不怎喜欢呆在村里，人间没太多意思，活物命还短，几十年过眼云烟，他与嵇清柏模样都没变，隔壁阿樵却已经是老态龙钟，白发苍苍。
上年纪后，阿樵活得倒是通透，他明白嵇清柏和檀章并非凡人，但也不曾多想，早年他与村里木女成亲，育有子，如今也已成家立业。
整个青山妖怪大概都被檀章洗脑，嵇清柏等于坐实“夫人”称号，到哪儿都受万众敬仰。
他现在下个山就怕碰到小妖开路，尴尬不说，还极其闹腾，前八个后四个，恨不得锣鼓喧天彩旗飘飘。
檀章自从决定成佛后，还搞个昭告天下仪式，青山大王要成佛，妖怪们当然觉得很厉害，不过天地诞辰至今，除几个天尊外，妖怪精魔也不太明白成佛道理，只觉大王要飞升，整个青山都有面子。
嵇清柏算是明白，妖怪和人还真没什区别，特别是凑莫名其妙热闹时候。
村里房子被檀章弄塌后，阿樵倒是挺积极帮忙，嵇清柏也不想直住在天池洞里，于是隔三差五地下山去盖屋子，阿樵很好奇跟着下来檀章，青山大王骑在墙上刷泥，等着嵇清柏把砖头递上来。
嵇清柏虽然明白这便是普通凡人命数，但看着他人辈子，子子孙孙，繁衍生息，又颇有些感慨。
他与檀章都是空有万年岁月，却是要比凡人过得还寂寞。
偶尔半夜梦醒，嵇清柏看着枕边银蛟，便觉得似乎这般也挺好，好像成佛不成佛，无量不无量，都与这人间烟火没什太大关系。
青山百年不老，部落村庄却是换代又代，这年更是极不太平，时疫饥荒，掳掠战争，世态炎凉，人命如草芥。
檀章不甚其扰，带着嵇清柏回青山顶上天池。
阿樵偷偷看他几次，忍不住问嵇清柏：“房子真是他弄塌？”
嵇清柏点头，笑道：“要不然人家怎肯干活将功赎罪？”
阿樵不解：“看着挺斯文啊……”
嵇清柏跟着他看过去，心想哪儿斯文，下半身变成尾巴时候随便用点力都能把人给勒死。
檀章又挑两担子泥水回来，看到阿樵皱皱眉，问：“他怎不干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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