杯橙汁,然后吃第二个。她剥鸡蛋方式很有意思,敲个缝,然后用手指尖挠鸡蛋皮。说,你先挠,得走,这里面有个SPA馆,跟服务员说声,会让她领你过去。她说,你干吗去?说,去看病人,得坐天。她说,哪个医院?说,四院。她说,顺道,家就住四院后面。说,行,你把鸡蛋吃完。她说,不吃,扒完之后发现饱。
外公病房在五楼,他中风,半边身子动不,人也认不太准。说话含糊,但是仔细听能听明白,不过大部分时间他不说话,而是昏睡。张舒雅趁在门口买烟时候,买两袋水果和束花。说,闲,他都不知道是谁送。她说,知道就得,你帮拎袋,别跟大爷似。把两袋都接过来,说,看眼你就走,行吗?她说,你把花也拿着,现在就走。说,没有手。走进病房,温度挺高,外公果然在睡觉,他老警卫在床边坐着,也在打瞌睡。床旁边有两把空椅子。张舒雅把花放在花瓶里,可能是椅子数目正好,说,坐吧,水果没人吃,自己吃个。和张舒雅在病房坐会儿,张说,去打点水,给他擦擦脸,都爆皮。她给他擦完脸,又给他擦手,也许是碰到针眼,他醒。看看,又看看张舒雅,说,同志们都散?无言以对,张俯身在他耳边说,还没来呢。他说,岗别撤,兴许夜里有鬼。她说,都在呢。他点点头,又闭上眼睛,整个上午都没再醒来。中途老警卫醒,说,胡波来?说,这同学,你沙发睡会,看着。他说,下午北京来俩人,三点到,你提前叫,如果他说难受,你也叫。然后倒到沙发上睡着。小时候听外公讲过,他和他警卫是老乡,从十几岁跟上队伍,就没分开过。
和张舒雅继续坐着,坐会也有点困,也许外公没什病,这病房确实使人发困。张看着点滴说,快吗?说,不快,护士又不傻。她说,那可说不准。站起身把护士找来,护士摆弄几下,速度没咋变,然后走。说,你给讲个故事吧,要不就睡着。她说,你睡你,有呢。睡觉又不犯法。说,不想睡,你随便讲点啥,胡编也行,给讲讲。她说,没故事,也不看书。说,操,讲个,没事干。她说,那瞎讲,你别认真听,就当是有毛病,自言自语。说,讲吧。她说,上小学时候,刚学会骑自行车,妈要去郊区办事,好像是去扫墓。也许这故事不对。说,讲啊。她说,也要去,们俩就人骑自行车,上路。那地儿真远,骑不知多长时间,大夏天,脸都冒盐。妈骑得慢,刚学,骑得快,使劲蹬,前面看见个两洞桥,妈在身后说,过桥,就出城。哈腰,从桥底下穿过去,看见个蓝色指示牌,顺着箭头,拐到个土路上,继续骑。又骑会,回头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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