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姑红着双眼,语气十分平静:“柳云烈攻城那天,带人来别院要抓娘娘,娘娘知他们是要带自己去威胁陛下,无法逃脱之下,为免陛下两难,便自尽以谢君恩。”
艳红血洒在别院青石地上,震惊所有人。自古妃嫔多软弱,肯为君死,万中难遇其。李怀麟何德何能,竟遇上宁贵妃。
“娘娘临终前,有话留给陛下。”寒姑努力让自己平静些,可怎也忍不住带怨怼,“她说。来世陛下若为君,她仍为妃,若为民,她便为妻,只要下辈子别再生张与人相似脸,能得君专心以待,便足矣!”
“臣妾荣华都是陛下给,陛下想收回,臣妾也没有怨言。”
……
宫装裙摆飞扬起来,又缓缓归于平静,变成黑白。李怀麟死死抓着胸口龙袍,急急地喘气,却像是吸不到空气似,痛苦得手背青筋,bao起。
他还没来得及说,还没来得及跟她说,他早就不是因为皇姐而宠爱她,跟她闹脾气只是想得她两分关心,把她扔去冷宫也只是想让她来求自己。在冯翊把她放去别院,只是怕她因为他而被人谋害……他没有真生她气。他喜欢她,像她喜欢自己般喜欢她。
他脾气不好,容易,bao躁,只有她能安抚,他夜里睡不着,辗转反侧,也只有拥着她才能安心,他……离不开她啊。
好。”江玄瑾站在后头,拿三柱香。插在棺前香炉里。
李怀麟猛地回头,双眼血红:“是你?”
江玄瑾漠然地看着他。
“你恨朕,冲朕来就好,为什要对她下手?!”李怀麟怒喝,踢开旁边烧着纸钱火盆,径直朝江玄瑾冲过去。
愤怒至极拳头,点准头也没有,江玄瑾轻而易举地躲开,个字也没解释,只问他:“不是不想她吗?不是已经冷落许久吗?现在又急个什?”
撑着地站起来,李怀麟踉跄两步回到棺木边。固执地把那琉璃棺盖掀起来。
哪怕直用冰镇着,六月天气里,尸体腐烂得还是很快,棺盖开,恶臭瞬间逼得众人齐齐退开。李怀麟却像是完全没闻到样,拉住宁婉薇手,固执地将她抱起来。
深深道疤痕,横穿整个脖颈,李怀麟手抖,喉结上下滚动,眼里满是血丝。
“娘娘是自尽。”寒姑在他身后开口,“还请陛下给娘娘两分清净,让她走好。”
自尽?李怀麟回头,不可置信地看着她。
“你这混账!”拳打空,李怀麟又扑上来,疯似大喝,“要你给她偿命!”
“偿命?”轻笑声,侧头躲开他掌风,江玄瑾道,“要偿也是你先偿。”
手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,李怀麟几击不中,张脸近乎扭曲。他回头看眼棺里人。脑袋里像是有根针在猛刺,痛得他低吼声,双手抱头。
“能因长公主而得陛下两分另眼相看,是臣妾福气,臣妾并无芥蒂。”
“陛下睡不着吗?臣妾会两段小曲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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