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
以后就多带点儿感情来！”陈淑彦笑着，坐在她旁边，“看起来呀，姑妈对你
感情，比更深，今儿非得亲自送来，说天儿下雪，路滑，就没让她来……”
“那你怎
没和哥
块儿来？”新月问。
“你哥？”陈淑彦对这个问题有点儿措手不及，竟然不知道该怎回答。当然，她可以说：今儿不是星期六，你哥下班儿晚；也可以说：你哥最近太忙，就多跑跑腿儿吧；或者随便说点儿别原因，都可以。但是，这些都不足以说明她心里所想。几个月来，她总觉得自己和天星之间好像隔着点儿什，却又说不清。那天，他夜都没着家，天明
才像个落汤鸡似跑回来，问他上哪儿，只说：“加班儿！”问他车呢？雨衣呢？他愣愣地说：“哦，忘。”她又问他是不是在外头出什事儿，他只说：“没有。”就再也言不发。她暗暗地为丈夫担心，后来却也没看出有什事儿，还是照常上班、下班、吃饭、睡觉，话却越来越少。虽然夫妻之间没吵过嘴，没打过架，有时候甚至互相很客气，但这就够吗？两人从没有块儿去看过电影、逛过商店，就连到医院里来看新月，也常是各来各，这哪儿像两口子啊？她过去所憧憬爱情、婚姻，是这样吗？她怀疑丈夫是个木头人、石头人，根本不懂得爱情，怎颗热心暖不过来他冷肠呢？她怀疑自己当初决定是错误，只看着公公婆婆好、小姑子好、家庭好，就以为定是个美满婚姻，而这些，并不能代替丈夫，也并不等于爱情啊！……片刻之间，陈淑彦心头翻起千头万绪，却句都不能对新月说。新月毕竟是天星亲妹妹，听她说这些，会怎想呢？她不愿意给病中新月再增添烦恼，影响病情，况且，她心里那团乱麻要想理出个头绪来，用语言表达清楚，也难。没法儿回答新月，她只好往别处扯，勉强笑笑，说：“你哥不
常，她也就不必牵挂。每个探视日，楚老师都准时到这儿来……
今天又是探视日，她等着楚老师。
陈淑彦却先到，披着身雪，脸冻得通红。
“嫂子，这种天气，你还来？”新月感激地说。
“不来，怎放心呢？”陈淑彦放下手里饭盒，掸着身上雪。
“你……又带吃来？”
“趁热吃吧，姑妈特意为你炸松肉，让赶快送来，你瞅，还没凉呢！”陈淑彦打开饭盒盖，姑妈做拿手好菜炸松向；黄灿灿、香喷喷，冒着热气。
新月用筷子夹起块松肉尝尝：“真香啊，还是家里菜好吃！”
陈淑彦笑笑说：“你爱吃就好！姑妈本来要给你炸黄花鱼，哪儿都买不着，所以……”
“不要为这费事儿！”新月放下筷子说，“这儿又不是没饭吃，刚才午饭就吃得挺饱，你送来这多松肉，就只好留到晚上吃。以后你再来，别带吃，见到你们，就很高兴，感情比物质更珍贵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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