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噢,好,好,”楚雁潮收起稿纸,装进抽屉里。他没有准备让郑晓京像韩新月那样翻看他译文,甚至根本不打算让她知道他在业余时间所做事情,在他译著正式出版之前,没有必要让更多人来关心这件事,因为在些人眼中,似乎写作和“成名成家”有种必然联系。“哦,请坐吧!”他又让出那把仅有椅子,自己坐在床上,极力把思想从“磷火似眼光”和“信、达、雅”中拉回来,专心致志地听取郑晓京工作汇报。
“最近和班上大多数同学都个别谈话,看来大家通过形势教育,基本上都能对国家暂时经济困难有正确认识。”郑晓京坐在椅子上,板眼地说,“特别是那些享受国家助学金工农子弟,谁也不去买自由市场上东西。这些看起来是小事儿,也是个感情问题、立场问题。看们在困难考验面前,能不能和党同心同德,能不能‘以g,m名义想想过去’!”
郑晓京向苍白脸上由于激动而有些涨红,那双不大眼睛闪烁着大义凛然光彩。她虔诚地相信,在g,m需要饿肚子时候,饿肚子当然是g,m,是光荣,正如切
息。第口撕尽眉间尺青衣,第二口便身体都不见,血痕也顷刻舔尽,只微微听得咀嚼骨头声音。
……
这段是全篇文字精华,楚雁潮早在第次读《铸剑》时,便惊骇地看见那“群磷火似眼光”,以后便再也难忘。把这段文字转换成英文并不难,但是要传神地再现鲁迅风骨、鲁迅文采,却也非易事。中国翻译界老前辈、北京大学第任校长严复说过:“译事三难:信、达、雅。”即文辞准确、通顺、优美;赵景深则主张“宁错而务顺”;鲁迅和赵景深针锋相对,提出“宁信而不顺”……这已是几十年来争论不休问题,可见翻译之难!如今面对是鲁迅作品,要达到“宁信而不顺”就很不容易,何况“信、达、雅”!楚雁潮手里拿起笔又放下,他要费番斟酌。
“笃,笃,笃……”有人敲门。
“请进!”他回答着,仍然在思索。
来人是郑晓京,穿着那身男式军装,走进来时候刷刷地响,雷厉风行,手里握着卷文件似东西,那神态使人联想起电影里女电报员“报告首长”时劲头儿,不知是她骨子里继承父母遗传基因,还是有意要模仿。郑晓京喜欢把自己装扮成个“战士”模样,这,大家也都习惯。其实,楚雁潮知道,她父母也并不是扛枪打仗,父亲是部队政治干部,母亲是文工团导演。
“哦,郑晓京同学!”楚雁潮从书桌旁站起来。
“楚老师,您在备课?”郑晓京看眼桌上英文稿纸,匆匆瞥,并不知道写是什,也没有为打断老师工作而表歉意,就只管说明她来意,“想跟您谈谈班上情况……”
穆斯林葬礼
第八章月晦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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