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小狼放在地上。包顺贵伸出大巴掌在小狼身上摸
几下，笑道：
还是头
回摸活狼呢，还挺胖啊，有意思，有意思。
乌力吉说：小陈啊，看得出来，这个多月你没少费心。野地里
小狼都还没长这
大呢，你比母狼还会带狼崽。早就听说你迷上狼，碰到谁都要让人讲狼故事，真没想到你还养上狼，你是不是走火入魔？
毕利格老人出神地看着小狼。他收起烟袋，用巴掌扇走洞口烟，说道：活这大岁数，这还是头回瞅见人养小狼，养得还挺像样儿，陈阵这孩子真是上心啊，刚才求老半天。可是，在羊群旁边养狼，不全乱套吗？要是问全队牧民，没个会同意他养狼。今儿你们俩都在，想，这孩子有股钻劲，他想搞个科学试验，你们说咋办？
包顺贵好像对养狼很感兴趣，他想想说：这条小狼现在
：不要谈功不功，还是商量些具体事吧。迁场路太远，搬家困难不少，场部汽车和两台胶轮拖拉机应该调到二队帮忙，还得抽调些劳力把路修修……
包顺贵说：已经派人通知今晚队干部开会，到时候再议吧。包顺贵又转头对陈阵说：你交上来两张大狼皮，已经让皮匠熟好，托人捎给老领导。他很高兴，说想不到北京知青也能打到这大狼，真是好样，他还要代他谢谢你呐。
陈阵说：你怎说是打呢，明明是狗打嘛，可不敢贪狗之功。
包顺贵拍拍他肩膀说：你狗打就是你打。下级功劳从来都是记在上级功劳簿上，这是军光荣传统。好吧，让见识见识你养小狼。
陈阵看看毕利格老人，老人仍不说话，陈阵赶紧说：已经不打算养，养狼违反牧民风俗习惯，也太危险，要是招来狼群可负不起这个责任。他边说着，边搬开石头掀开案板。
洞里，胖乎乎小狼正要往上爬，见洞上黑压压人影，立即缩到壁角，皱鼻龇牙，可是全身狼毫瑟瑟发抖。包顺贵眼里放出光彩，大声叫好：哈！这大条狼崽，才养个多月，就比你交上来狼崽皮大两倍多。早知道这样，还不如让你都养，等大点儿再杀，十几张皮就能做件小狼皮袄。你们瞧，这身小狼皮毛真好看，比没断奶狼崽皮厚实多……
陈阵苦着脸说：那可养不起，狼崽特能吃，天得吃大盆肉粥，还要喂碗牛奶。
包顺贵说：你怎就算不过账来呢，小米子换大皮子多划算。明年各队再掏着狼崽，律不准杀，等养大两三倍再杀。
老人冷笑道：哪那省事，断奶前他是用狗奶喂狼崽，要养那多狼崽，上哪儿找那多母狗去？包顺贵想想说：哦，那倒也是。
陈阵伸手捏着小狼后脖颈，将它拎出洞。小狼拼命挣扎，在半空中乱蹬乱抓，浑身抖个不停。狼其实是天性怕人动物，只有逼急才会伤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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