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锐……萧肃下意识默念着他名字,无力地陷入黑色梦境。
然而这次梦境很不安稳,他总是惊醒,又睁不开眼,在梦魇中来回循环,整个人仿佛陷在流沙里样窒息地下沉,下沉……
恍惚间他感觉自己被抱起来,又放回去,车座触感不样,空气中气味也不样,方卉泽很机警,路上直在换车。
不知过多久,药性过,萧肃终于睁开眼睛。
身体很痛,又说不清是哪里在
笑话!
对峙片刻,方卉泽忽然伸手捏住他下巴,卡着他牙齿将牛奶灌进他嘴里。萧肃呛得差点窒息过去,猝不及防吞下大半,捂着嘴咳嗽不止。
方卉泽扶着他肩替他顺顺背,等他咳完,用湿纸巾给他擦擦脸,问:“好点吗?”
萧肃气管剧痛,嗓子哑得说不出话,只怒目盯着他。方卉泽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睛,良久,突然避开他视线,叹口气。
夜风吹过,那叹息比风还轻,几乎让人怀疑它存在,方卉泽看向远方虚无黑夜,脸上闪过刹那悲哀,随即又恢复冷峻,从大衣兜里掏出注射器。
脖子,尽量将自己脸贴近前挡风玻璃,又打开小手电在侧面补点儿光,对准对面那辆小货车行车记录仪,左右移动,转头……
分钟、两分钟、三分钟……便利店门忽然开,方卉泽身影出现在门外。萧肃迅速关灯,将小手电扔回手套箱,爬回后座。
当方卉泽打开车门时候,他已经恢复如常,脸色平静,连剧烈心跳都平复。
“吃点东西。”方卉泽站在车门外,将盒牛奶和袋包子递给他。萧肃没接,抬头看时,发现他脸色十分难看,仿佛大病场似,眼神阴鸷而焦灼。
“你要带去哪儿?”萧肃问。没有萧然掣肘,他现在点也不害怕,左右不过这条命,能活活,不能活也没什要紧。
萧肃惊,想要躲开,但双脚被缚,躲无可躲,三两下便被他压在椅背上打针。
“睡吧,等你醒就到。”
萧肃无力地倒在后座上,眼皮越来越沉,半昏半醒间感觉车子再次启动,驶出休息站,往南开去。
那辆小货车还停在原地,萧肃在昏过去之前默默祷念,但愿那个行车记录仪是高清,但愿它连5G网络……这样,荣锐找到他希望,就能大那几分。
虽然他时刻都准备着去死,点也不怕死,但他还是想活。他想活着再见荣锐面,告诉他,有件事,自己错。
方卉泽没有回答,将牛奶打开递到他嘴边:“喝它,们还要继续赶路。”
“去哪儿?”萧肃躲开点,执拗地问,“你想逃是吗?你觉得你能逃去哪儿?”
方卉泽脸色越发难看,看着他眼神非常复杂,恼怒、仇恨……似乎还有些他无法理解痛苦。
不过萧肃也没兴趣理解,像他说——你爱死不死吧!
他们都到这步,还有什必要再在意对方心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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