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卉慈看他很久,用他从来没有见过眼神,最后,她语气悲戚地说:“阿泽,放过他吧,就这个儿子,他活不多少年,让他平平静静地度过有限人生,好吗?”
那刻,方卉泽如五雷轰顶,手指抖得握不住笔,虚汗濡湿额头。他鼓起所有勇气,问:“姐,你怎知道?”
方卉慈瞬不瞬地看着他,说:“那晚,上天台去给你们送大衣。”
方卉泽无地自容,像被人大庭广众之
那是他十八年……不,也许是他三十年来最美个夜晚,那天他梦里全部都是萧肃,他梦见他们起长大,起毕业,起成家……他梦见自己站在教堂里,看着姐夫萧勤执着萧肃手,郑重其事地将他交到自己手中。
“会爱他辈子,保护他辈子,哪怕他生命只剩下天,小时,分钟……”在梦里,方卉泽怀着无比虔诚信念,对自己姐姐说,“会让他直幸福,直快乐到生命最后刻。”
少年梦纯真美好,像晶莹肥皂泡,欢快地飘飞阳光下。
然后“啪”地声,破。
周后下午,方卉慈将方卉泽叫到书房,递给他个文件袋,让他把里面文件全部签。
“起生,起死。”
方卉泽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秘密,用所有力气开解萧肃,陪他度过最难熬时光,悄无声息地成为他最信任朋友、亲人。
但终究,他还只是个十几岁孩子。
在高中即将毕业时候,十八岁生日那天,他偷偷藏两瓶白酒,半夜把萧肃带到天台,边喝,边聊天。
十四岁萧肃对他有着无条件信任,在他怂恿下不知不觉喝醉,倒在他怀里。
方卉泽打开袋子,发现里面是赴美国留学申请。
方卉泽有瞬间是懵逼,呆足有两分钟才开始结结巴巴地问为什。
方卉慈非常平静,像往常样柔声细气地告诉他这是为他好,萧勤病,自己个人撑不起这大家业,将来方家必须有个知识渊博、眼界开阔掌舵者。
家族责任、老师建议、现实需要……方卉慈零零总总说很多很多,每个理由都冠冕堂皇,无懈可击,但方卉泽天生敏感,越听,越觉得姐姐言不由衷。
最后,他简单直接地问,真正原因是什。
在那个星星和月亮都分外明媚夜晚,方卉泽做出生中最后悔,也最无悔个决定。
他偷偷吻萧肃。
那是他初吻,也是他朝思暮想无数个日夜美梦。他在十八岁成年午夜,终于亲到自己最爱人。
他又激动又害怕,又兴奋又紧张,虽然萧肃醉得塌糊涂,连牙齿都撬不开,但他终究还是吻到他,完成自己十八年来最大幻想。
方卉泽什都没敢做,只是吮吸萧肃嘴唇,便害怕得放弃。那晚他抱着萧肃在天台坐很久,直到寒气重,萧肃开始在睡梦中打哆嗦,他才抱着他下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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