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这些话，萧肃感觉长久以来压在心头
重量神奇地消失
，整个人变得特别平静，就像十四岁那年夏天
样。
萧肃不语，他活动下腿脚，说：“
先去叫医生来……”
“荣锐。”萧肃打断他，开口才发现嗓音干涩，忍不住咳嗽几声。荣锐连忙将他半抱起来，给他喂半杯水。
萧肃靠在枕头上，闭着眼，在他离开之前抓住他手：“别走，坐下，有话对你说。”
荣锐乖乖坐在床头椅子上，伸手摸摸他额头，替他擦去细汗：“什
话待会儿再说吧，你先歇会儿，去叫医生。”
“不，不累。”萧肃努力调整呼吸，示意他把小药格递给自己，打开，“布洛芬，帕罗西汀……SOD，Diazepam。”
，身体却传来尖锐刺痛，低头，长长鱼尾正迅速溃烂，浅蓝色鳞片被黑雾笼罩，慢慢脱落，血肉和着骨骼化作腐肉，慢慢溶解在污浊水塘里。
救救……他仰头看着那大鸟。灭蒙在半空中盘旋几圈，终究离去，头也不回地钻进云层。
无法得到，只能失去……冥冥中他仿佛听到那纶音般箴言，判定他生命数。
陡然惊醒，萧肃深吸口气，胸腔传来剧痛，嘴里翻腾着浓重血腥味。
眼睛酸涩，半滴眼泪溢出眼角，滑进鬓角，从温热变作冰凉。萧肃慢慢睁开眼，看到医院纯白色天花板和墙壁，浅蓝色百叶窗密密拉着，透出丝丝暗淡晨光。
荣锐迟疑两秒，猛地明白他想干什，霍然起身。
萧肃却不看他，视线始终停留在那些药片上，语气平静：“坐下吧……听解释，SOD是种自由基清除酶，可以消除神经元内积累自由基。Diazepam是治疗肌肉痉挛，也有抗焦虑作用。”
荣锐慢慢坐下，声不吭地看着他。萧肃顿下，硬着心肠说：“对不起，直向你隐瞒自己……情况，荣锐，患有种神经元病，先天遗传，DNA异常。”
“什？”荣锐重复遍，“神经元？异常？”
“种基因突变，原因不明。随着年龄增长，神经元会逐渐出现功能缺损，直到彻底停止工作。”萧肃像讲课样认真地跟他解释，“神经元细胞是高度分化，没办法再生，所以，等到它们彻底坏死那刻，生命也就走到尽头。”
有人趴在他床脚，正沉沉睡着，是荣锐，背上披着那间孙之圣赞助长羽绒服，手边还丢着盒烟。
仿佛感受到他视线，荣锐醒，大约因为趴太久，胳膊麻，像个木偶人样轻轻转动关节活血，打着哈欠问：“你醒啦？”
梦中情形和现实仿佛重合，萧肃怔怔看着他，视线微移，看到他侧放着自己常用那个小药格。
萧肃记得很清楚，自己把它扔回手套箱，为什，会出现在这里？
荣锐睡眼惺忪地搓搓脸，再次打哈欠：“感觉怎样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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