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缓缓登楼,开门而入,正厅并无神诰宗道姑身影,环顾四周,最后看到站在书房桌旁女子。
貌美道姑身穿道袍,却摘去先前常年不换鱼尾冠,变成顶莲花冠。她所在神诰宗,在道教道统内部,是个颇为怪诞存在,道统复杂驳杂,传承混乱,道家三教皆有香火,是笔糊涂账。
贺小凉手扶在书案上,开门见山道:“陈平安,这趟来找你,是受人之托。陆掌……”
那个“教”字,差点就要脱口而出,贺小凉脸色如常地改口道:“陆沉,也就是曾经去过泥瓶巷那位道人,他如今就在龙泉小镇,只是不方便见你,就要来取回张药方,只是最后那张,盖有四字朱印那张,除此之外,还要还给你……”
说到这里,贺小凉微微笑,“颗蛇胆石。从此之后,你与他笔勾销。你走你阳关道,他走他独木桥。他亲口说,‘日后们若是还有机会相见,大可以坐下来,桃李春风杯酒。’”
动联系养剑葫内初十五。
得到回应后,这才心思稍定。
天上是掉下来馅饼,还是掉石头,都要小心。
曾经姚老头每次喝过酒,就喜欢说些当时弟子学徒们都爱听言语,神神道道,那会儿,刘羡阳会觉得不耐烦,老人其余弟子,只是觉得醉话连篇老家伙,比起平时板起脸训人要和蔼可亲,至于说什内容,都不会在意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命数,厚,是福禄街桃叶巷石板路,莫说是刮风下雨,就是天上砸下刀子,都不怕走不路,薄,就是小巷子里泥路,稍微下点雨水,就要泥泞不堪,更薄,就是层纸,说破就破,便是老天爷赏赐好东西,也成坏事情,因为拿不住。
陈平安既松口气落回肚子,又提起口气堵在嗓子眼。
不是为阮邛铸造那把剑,而是单单冲着自己来。
贺小凉微笑道:“他最后还要转告你,从今往后,好自为之,记得定要在南涧国止步下船。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好。”
贺小凉指指正厅桌子,两人相对而坐,贺小凉想想,手掌抹,桌上出现方亡国之后流落民间传国玉玺,方方正正,质地则凝脂圆润,这是件咫尺物,比起已经相当珍稀方寸物,更加难得见,少年崔瀺随身携带有件,当初在大隋书院东山之巅,就是从里头掏出数
陈平安每次都会坐在最远地方,默默记在心里。
有意思是,姚老头平日里最不愿意跟学徒陈平安讲什,但是他说话,反而是陈平安最听得进去,也最愿意当真。
坏人做回好事,多稀罕,有几人等得到?可好人做回坏事,只要落在自己头上,多半哭都来不及。
陈平安不希望这趟见面,是什阴谋诡计。
如果是件逃无可逃坏事,那他猜测,极有可能是背后槐木剑匣里那把剑,即便魏檗、阮邛和杨老头三方联手遮掩,仍是露出蛛丝马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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