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马苦玄伸手放在老妇人皮包骨头干枯手背上。
老妇人看眼自己孙子,少年眼神中终于带着点情感,她欣慰笑,反过来拍拍马苦玄手背,“奶奶啊,是没福气人,你爷爷有良心没本事,靠不住,儿子有本事没良心,还是靠不住,所以就只剩下你这个念想。要是你再没有出息,奶奶这辈子吃过那多苦,算是白吃。吃苦不算什,别像奶奶这样就成,以后定要出息,有大出息,谁欺负过你,你往死里欺负回来,千万别当好人,坏人呢,偶尔当几次,也没事,别门心思吃饱撑着去害人就行,小心遭报应不是?老天爷喜欢年到头打盹归打盹,可总还有睁开眼睛时候不是,万给抓个正着,哎呦……”
这些陈芝麻烂谷子说法,少年是从小听到大,估计耳朵起茧子不说,而是都换好几茬茧子。只不过少年始终没有缩回手,任由自己奶奶轻轻握着。
老妇人猛然问道:“你喜欢稚圭那个小贱婢干啥?”
少年微笑道:“好看呗。”
,道破天机少女心中逐渐生出些愧疚,便搜肠刮肚地去酝酿措辞,想着安慰下那家伙。
只是当宁姚想得头都大时候,却听到草鞋少年阵轻微鼾声。
宁姚顿时傻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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杏花巷深处栋大宅子,从内到外收拾得干干净净,甚至连院门口道路,也比别人家门口整洁许多。
老妪稍稍加重力道在马苦玄手背拍,大骂道:“没良心小烂蛆!连奶奶这里也不肯说实话?”
少年嘿嘿笑,“奶奶你放心,是好事情。”
老妪将信将疑,暂且压下这个疑问,换个话题,“知道你爹娘为啥不要你吗?”
位面相与慈眉善目绝对无缘老妪挑挑灯芯,让屋内灯火更明亮些,然后满是宠溺地望向自己孙子,开始年复年日复日絮絮叨叨:“又大半夜跑到屋顶上去作甚?老话说春捂秋冻,你总也不听劝,正是长身体时候,真要冻出病根子来,让奶奶怎活?”
憨憨傻傻少年咧嘴笑。
老妪坐下后,哀叹声,开始念自家那本难念经,“乖孙儿呦,你是不知道,今儿白天,那头白眼狼不知道闻到啥肉味,突然拎着大包小包礼物登门,你当时不在家,你是没看到他那副嘴脸,真是孝顺儿子慈祥爹,都快把奶奶给感动哭喽。”
说到这里时候,老妇满脸讥讽,冷不丁往地上吐出口浓痰,又有些后悔,便赶紧用脚尖碾碾,老妇抬头望向满脸无所谓少年,气不打处来,只是舍不得打,只好气呼呼道:“没心没肺崽子,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奶奶。你本名叫马玄,只是有爹生没娘养,不是命苦是什,奶奶就给你加个苦字,你要是嫌晦气,以后自己改回来便是,不打紧,不用在意奶奶想法。奶奶就是乡野老婆子,是田间蛤蟆,见识短浅,活该辈子遭罪吃苦……”
老妪开始擦拭眼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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