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玥身上紧,有些惶惑地看向钮祜禄氏,“你是不是想得太多?弘盼、弘昀都还小,而且有嫡子在,另立世子本就不易。更何况,那晚王爷已经当众摆明弘昀身份。福晋又不是不能容人人,过这次,大家日后相安无事也就好。”
“姐姐说也是,”钮祜禄氏微微弯弯唇角,转头看向窗外,眼中却闪过丝不甘。
东小院
内厅圆桌上并排坐大小两个身影,书房里看奏章雍亲王时不时探头去看看,神情正经严肃,眼角却微微翘起。
“苏公公,”弘盼皱着眉头捅捅苏伟,肉呼呼手指指着笔下最后两个字道,“这个鸟名字怎那多笔画?换成乌鸦来写行不行啊?”
康熙四十八年
正月初九,西配院
晌午时分,诗玥带着絮儿提着食盒进钮祜禄氏院子。
侍女慕兰赶紧为两人挑起里屋门帘,钮祜禄氏懒洋洋地从榻子上坐起来,拍拍自己身边道,“姐姐快过来坐,这儿有刚热好汤婆子。”
诗玥无奈笑,解下身上斗篷道,“身上还热着呢,外头也不冷,你在屋子里也是憋太久。总用汤婆子,身上该虚。”
“这叫鹧鸪,而且乌鸦笔画也没少多少啊,”苏伟给弘盼挽挽袖子,“再说这是诗人写好诗句,咱们不能随便乱改。”
“那这是别人写,又不能改,为什要背啊?”弘盼鼓起腮帮子,张脸圆像球。
“额,俗话说得好,熟读唐诗三百首,不会作诗也会吟嘛,”苏伟对于自己教育孩子时“出口成章”很是满意。
“那还要背多少才能会吟?”弘盼捡起块儿绿豆糕塞进嘴里,“苏公公会吟吗,会吟诗是不是就能考状元?”
“这个……
“不在屋里憋着能去哪儿呢,”钮祜禄氏斜靠在软垫上,手撑着额头,“到人家眼前平白惹人嫌吗?还不如呆在自己院子里呢,好歹能多喘几年气儿。”
“你呀,”诗玥拍钮祜禄氏巴掌,转头往东厢里看看,“弘盼呢?怎没见过来?”
“大早就去东小院,说是跟苏公公起罚什抄写,”钮祜禄氏抬手揉揉额边,眉头微微蹙起,“这孩子也是不争气,闹出这大动静,还惦记着找弘昀玩呢。”
“小孩子嘛,哪有不贪玩,”诗玥招手让絮儿把食盒放到圆桌上,“福晋这次是严厉些,但也是情有可原。弘晖阿哥去早,福晋难免把弘昀阿哥看得重些。说你也别为这个就跟福晋生龃龉,以后让弘盼带着弟弟们玩时小心些也就是。”
“小心?姐姐和样,把事情都想得太简单,”钮祜禄氏长长地叹口气,“这些天,几乎日日都在回想福晋那晚样子。要不是苏公公及时拉来王爷,要不是孩子还小,要不是切有惊无险,只怕和弘盼,必要有个血溅当场。看清楚这些,以后日子,又何止个‘小心’就能全全囊括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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